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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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一章 吃醋 那年,小姨子果然考上了大学,在省城大学读外言系。[]那时候,读外言系很热门。李向东去省城的那所大学看过她两回。一次是自己去的,一次是和她姐姐去的。自己去的那次,她高兴得小鸟似的,差点扑进他怀里。 她问:“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 李向东笑着说:“开始也没想到来,在省城培训,闷闷的,才想到有个读大学的亲妹妹,就过来看看。” 她不高兴地说:“不闷就不会想到我吗?” 他说:“怎么不想?你上了大学,我成天闲得没事干,常常想起辅导你的那段日子,还是很充实的,很愉快的。” 她开心地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说:“向东哥进步了。” 李向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问:“你这话怎么说?怎么进步了?” 她说:“都能来省城培训了。” 他摇摇头说:“那有什么进步,这只是轮训。今年轮到我。” 他的心却热热的。她叫他“向东哥”竟叫得那么顺口。 在省城的那几天,李向东一有时间,她就陪着他,带他看她的学校,看省城的景点。李向东听见她的同学问她,是不是你男朋友?她不肯定,也不否定。她还像上次做他的亲妹妹那样,搀着他的手,带他去看她们的课室,看她们的图书馆。她请他吃学生餐,领了饭菜坐在足球场的草地上吃,一点也不顾忌别人会不会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有一次,去植物公园玩,他们走累了,坐在一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大树。她问,可以借你的肩膀靠靠吗?他说,可以。亲哥哥的肩膀当然可以靠。她说,不是亲哥哥的肩膀就不能靠吗?他说,不是亲哥哥,关系就复杂了。她悄声说,复杂才好。他没听见,见她脸红,就问,你说什么?她说,我有说话吗?我睡着了。她真的就靠着李向东的肩膀睡了一会儿。 和她姐姐去的那次,她一点也不开心。她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李向东笑眯眯地说,我听说你姐要来省城看你,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她说,我可没时间陪你们。李向东说,不用你陪,我们有地图,也可以打的士,哪里不能去。她说,别以为在省城呆了几天,就以为去哪都识路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姐不跟你去,我有很多话要和我姐说。不方便让你听。她姐姐拉拉她衫角,她才止了话,但也不走开,他们到哪,她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到哪。李向东走在她姐姐左边,走着走着,她就移了过来,隔在他们中间。李向东转到她姐姐右边,她又也移到她姐姐右边,又把他们隔开。 那时候,李向东正在追她姐姐,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好机会,想在省城和心上人出双入对逛街走商场,哪知,多了她这电灯泡碍手碍脚,嘴上不好明说,就教训她,说我怎么觉得你成天就是玩,不要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不专心读书了。她便没好气地顶撞他,说,我怎么就成天玩了?看着了吗?你成天和我在一起吗?你又不是没过读大学,大学是可以不用天天上课的。她还不解气,又说,你以为你是谁?我不上课关你什么事?你真以为你是我亲哥哥?你要真是我亲哥哥,我才不管你们呢?李向东不知她为什么总发他脾气,更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他再不敢说话,再不敢惹她。 晚上,她在校接待所开了两间房,似有什么不放心,就不回宿舍,和她姐姐睡一起。早早她把李向东赶回房间,说逛了一天,她累了困了,要睡觉了。事后,她姐姐告诉李向东,那晚,她们几乎一夜未睡。 李向东走后,她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他了?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姐姐摇摇说:“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姐姐笑了,说:“你很有经验吗?” 她说:“我哪有什么经验?” 姐姐问:“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她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 她不想再谈下去,说,不听你们的什么破事我。我困了,睡了。姐姐睡了一觉醒来,却听见她在她那边的床低声哭泣。姐姐在黑暗里问,做恶梦了?她止了哭说,没有。姐姐移到她床上,姐妹俩同睡一张床,同枕一个枕头。姐姐问,有心事?她说,我喜欢了一个男生。他不喜欢我。我失恋了。姐姐说,那是他眼瞎。我妹妹这么漂亮不怕没人喜欢。 回家的路上,她姐姐对李向东说,我妹妹刚失恋,所以,心情不好,她才对他发那么大脾气,你别怪她。 李向东说:“现在的大学生和我们那时不一样了,都会谈恋爱了。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和女生说话都脸红。” 她姐姐说:“我才不相信呢!” 李向东很认真地说:“我可以向天发誓。” 她姐姐笑着说:“谁要你发誓了?” 李向东说:“我真的没喜欢过女孩子,也没谈过恋爱。” 他那一脸傻相逗得她姐姐好一阵笑,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姐姐没读过大学,高中毕业分配到一个离城区二十多公里的镇当百货商店售货员。姐姐长得和妹妹一样,高高的个儿,白白的脸,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但姐姐长得比妹妹成熟丰满,胸挺挺的,腰细细的,臀圆圆的。正是李向东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一年,李向东从国地局下到她姐姐那镇的国地所锻炼,就和她姐有了更多的接触。虽然,他们是一条巷子里长大的,但是,长大后,特别是李向东读大学后,他们只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客气话。 这以后,就常常见他们在一起说话聊天,相约骑单车回城里过周末。镇里的人都说,这两个城里人很般配,天生一对。这年,刮了一场强台风,路边的大树都刮到了。李向东不放心她姐姐住在百货商店仓库旁那间小屋里,半夜冒着大风大雨去砸她姐姐的门。她姐姐不开门,叫他快回去。她说,镇里的人多嘴舌好说闲话。这么晚,他进她的屋,让人看见了,明天什么闲话都说得出来。他气得在门外嚷嚷,叫她去他们国土所新盖的楼房避台风。她说,她不去。她说,这几年,多大多强的台风都经过了,不会有事的。 他很果断,狠狠几脚踢开了她的门,也不说什么,抱着她就外跑。 她姐姐挣扎着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他不管不顾,抱得更紧,跑得累了,才把她放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湿得很狼狈。也就是这时候,“轰隆”一声,一棵倒塌的大树砸在她姐姐住的那间小屋上。小屋立时变成一片废墟。 他救了她一命。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二章 险招 本来,还存几分袊持的她姐姐就不再拒绝他的追求了。她说,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只好还给你。他说,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她羞涩地说,也可以给你。他说,我还想要更多。他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他还想要什么,抓住他的手,说,我是你的,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别为难我,有的东西是结了婚才能给的。他就克制住自己,不再为难她。 李向东回国土局当副科长那年,他们结了婚,她把完整的她给了他,也让他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然而,小姨子却没有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她在电话里说,她在深圳一家企业实习,老板不准她假。第二年,小军出生了,她也没回来。突然,她从国外打电话回来,说她出国了。在美国。 后来才知道,她实习的那家企业老板很赏识她。老板要去美国商务,她就劝说老板带她去见见世面。那老板带她去了,她就离队不回来了。 姐姐常在电话里责怪她:“你为什么跑那么远呢?想见个面都那么难。” 她说:“远点好。你们才会经常牵挂我。” 姐姐问:“过得好吗?” 她说:“前面几年过得很难。一个人到一个陌生地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你想想,有多难?现在好些了。” 她问:“姐夫好吗?” 姐姐很有些自豪地说:“好。都当大官了。” 她问:“对你好吗?” 姐姐说:“也好。就是大男人,家里都要**心。” 有时候,李向东接的电话,就在电话里夸小姨子够冲劲,青年人就是要出去闯一闯!他惭愧地说,我这个老师是白当了,真要我出去闯,还真没那胆量。】他问,你结婚了吗?她说,结了。不结婚怎么能拿这边的身份。李向东知道,她说的是假结婚。为了拿到那边的身份,她和一个外国佬协意注册假结婚,一拿到身份,就离了。他说,就找不到可以把自己嫁出去的人?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她说,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还不想把自己嫁出去。他问,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也没打算。哪天想回去了,一上飞机就回去了。 …… 这天,李向东走进市长办公室,向市长汇报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他的想法。 他说,老板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如果,还像其他那些职能部门那样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结果,可想而知,仍然前功尽弃。对付这种人,只能用强硬手段。我们不硬,他就不会软,不会诚心诚意坐下来,和张老板协商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钱。 让老板钟畏惧的强硬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依法收回那块地。 依法收回那块地,必然会引起然大波,会在投资者,包括已投资的、准备投资的投资者中产生不良影响,严重损害政府招商引资的形象。 老板钟很明白这一点。认为我们不会采用这一强硬手段,所以,他抓住了我们的软肋,才敢和我们叫板。 因此,我们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想,制造一个假象,要他上当,要他以为,我们就是要不顾一切,孤注一掷,采用法律的强硬手段收回那块地。要他以为,政府就是要和他过不去,就是要和那些不配合政府的人过不去。 这种假象制造得越真越好。不但要老板钟上当,还要让老板钟后面的人知道。 李向东认为,老板钟不是孤军奋战。他后面一定还有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是,老板钟后面没人,他不会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和政府作对,那么多的职能部门,那么多的职能部门领导他竟一点面子也不给。 只要老板钟上当,他就会惊慌失措,就会乖乖地和张老板谈价钱。依法收回那块地,他一分钱也得不到。 这场官司,他不敢打。他自己很清楚,打起来,他是输定的。现在的生意人,学法律学得比我们还精通。他是欺负我们不敢打! 所以,就要制造和他打一场官司的假象,逼他屈服。 市长依在办公椅的背靠上听了李向东长篇大段的汇报后,睁开眯缝的眼问:“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李向东说:“目前,只有这唯一办法。” 市长问:“你觉得,你能有几成把握?” 李向东说:“十成把握不敢说,**成把握应该有。” 市长说:“一线希望,可能可以夺取最后的胜利,但反过来说,一成不足也可导致沟阴翻船。” 李向东点点头。 市长说:“所以,还要考虑得更仔细,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又靠在办公椅上闭了眼思考,手里的笔在办公桌上轻轻地磕。李向东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市长就要做出决定了。当然,他不希望市长否定他的作法。他认为,只有走这步险棋,才有可能制服老板钟。终于,市长睁开了眼睛。 他手里的笔指着李向东说:“你放开手脚干。我支持你!” 李向东会心地笑了。 市长说:“你别笑得太早。有两点,你必须注意。这事要绝对保密,否则,你将前功尽弃。我完全同意你的判断,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的人并不简单。” 李向东说:“我这个作法,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市长说:“老板钟没有完全屈服,没有和张老板签定转让合同前,不能让第三者知道。第二点,这事不要太张扬,低调一点,我们制造打官司的假象给谁看?给老板钟看,只要老板钟知道就行,他身边的人知道就行,尽量不要再扩大范围。” 市长又补充道:“还有一点,你要时候牢记,在这关键时期,处理事情要技巧些,尽量不要招惹太多的议论。” 李向东点点头,他心里很感激市长。 市长问:“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李向东说:“只要市长支持,具体工作就交给我办吧,有你给我撑腰就行。” 市长说:“有什么新变化,及时向我汇报。” 李向东说:“一定的,一定的。” 他觉得应该离开市长办公室了,就说,我回去了。市长摆摆手说,先别忙。我觉得还有件事要做。什么事呢?你让我再想想。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三章 暗示 李向东又坐了下来。】 市长笑了笑,说:“你回去,写个书面请示给我。我给你批几个字。一则,你拿给老板钟看看,让他知道我的态度,让他告诉他身边的人,我对这事是一种什么态度。这应该能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二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李向东犹豫了,在敬佩市长的深思熟虑之余,他感受到了一个领导者的崇高品质,但他怎么能让市长为他承担责任呢?他不能这么做! 市长说:“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李向东说:“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能把负责推给你呢!” 市长说:“你不把责任推给我,你推给谁?这可是破坏招商引资的大事,你扛得起吗?” 李向东说:“扛不起也得扛!” 市长挥手让他出去,他不想听他表决心。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任何人也可不能改变。 李向东想,不能让市长承担任何责任,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圆满完成这项任务! 这天下午,李向东与老板钟进行了正面接触。 老板钟五十多岁,堆着满脸的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经过世面,遇事不惊,处事圆滑的生意人。他话说得不温不火,却又暗藏玄机,让李向东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他的一意孤行,感觉到他认定李向东像其他人那样,不能奈何他什么。李向东也不显山露水。 他问:“你干这行多长时间了?” 老板钟说:“二十多年了。改革开放没几年,就出来自己干了。” 李向东说:“那可是敢吃螃蟹的先行者。” 他说:“过奖了。过奖了。” 李向东说:“钱都让你们生意人赚我。我们公务员,一个个穷得当当响。” 他说:“公务员好。公务员都是当官的,谁不给几分面子?我们这些生意人,去到哪,做什么事都被人欺,被人欺了还不敢说,打断了牙只能往肚里吞。” 他们在老板钟的办公室里喝工夫茶。围在一座大的根碉茶几前边喝边谈。老板钟的办公楼其实是一幢别墅。建这别墅时,还在城郊,这些年,城不断扩展,这别墅就进了城,在高楼大厦林立中显得别具一格。 李向东说:“你这别墅至少值千、八百万吧?” 老板钟说:“这只是装装门面,让人看的。外人不知道,生意人,其实没几个有钱的,值钱的东西都抵压给银行了。拿了钱搞投资,都扔到那些不值钱的荒地里了。哪一天,那些地不升值,负不起利息,这别墅就是银行的了。” 李向东问:“你手上有多少地?” 老板钟“嘿嘿”笑,说:“这还不容易,到国土局一查电脑,就查出来了。我想,你关心的还是张老板想征用的那块地吧?” 李向东说:“那块地,可以说,是你投资的一大败笔。你是搞房地产的,不是搞企业的,怎么会投资那块地?离城这么远。别说十年,就是三十年,那块地也不能升值,也不值多少钱。你很清楚,城的重心是向东发展的,越向东发展,这西面就越没人气。” 老板钟说:“我不这么认为,能不能升值,值不值钱应该看有没人对它感兴趣。有人感兴趣就值钱,没人感兴趣就不值钱。那地放在那里十年八年,我付的成本,我付的银行利息,我还不算土地升值这部分,就说我的智力眼光投资,这是无价的。他张老板没有这个智力,没有这个眼光,现在才知道这块地对他的重要了,那他就要为它付出代价。所以说,我出的价钱是很合理的。” 李向东笑了笑说:“对土地的了解,我想,我应该不比你少,我可是当了好几年国土局局长的。” 老板钟“哈哈”大笑,说:“我当然清楚。你是我的对手,我怎么不清楚?凡是我的对手,我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李向东说:“我们是对手吗?对手还能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我了不解起,只能算个说客。” 老板钟摇头说:“你以为现在是枪林弹雨的年代,对手相见就要动枪动炮?现在,越是对你笑,越是谈得来,才最有可能是你的对手,这样的对手,防不胜防!” 李向东说:“真正的生意人!有智慧的生意人!” 老板钟说:“过奖,过奖。” 李向东说:“不过,我认为,你还缺少了一样,现在的生意人还要学法知法。你没见,好多老板都聘请律师当企业顾问?做生意,不学法不懂法不行了。” 老板钟呆了一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向东反问老板钟:“你也学法?也懂法?” 老板钟开始揣摸李向东话里的意思。他发现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提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但都不提的问题。他要么太天真,要么有备而来。他不可能太天真。他肯定是有备而来。他觉得似乎遇到了对手。 李向东知道,老板钟已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从此,他将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要继续迷惑他。第一步,他从司法局又调来了一位律师。这律师是全市最有名的,凡他接手的官司,没有打不赢地,所以,市里人最叫他“大状”。第二步,他还要去一次张老板的企业,装模作样地做一次全面调查。第三步,他要开一个他和他手下一行人的全体会议,正式向他们宣布,他要与老板钟打一场官司。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四章 走在后面 李向东和他手下一行人又到了张老板的企业。】他对张老板说,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不发生较特殊的情况,整个调查工作应该可以收尾结束了。所以,还请张老板再一次给予支持和协助。张老板说,那里话,那里话。你这是在帮我做事啊!我那有不协助你的道理。李向东说,我们这次来,要兵分两路,一路留几个人在你这里核实几个数据;一路由我带两个人到附近那条村子——也就是那块地原来的权属村子了解一些情况。张老板打电话给绮红,叫她过来他的办公室。 绮红的出现,又让李向东好一阵心跳。她的高跟鞋“咯咯”地敲,敲得她丰盈的胸欲破衫而出。他忙把目光移开,不敢看得太久,怕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失了态。他移到她的脸上,她正对他笑。 她那笑很生动,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嘴角牵扯。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他问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看花眼了? 张老板向绮红说明了李向东他们的来意。绮红对李向东他们说:“跟我来吧!” 她要带他们去接待室。 李向东见这边安排好了,就在走廊停了脚步,对绮红说:“我带几个人到村子那边走走。” 绮红说:“等等我,我交代一下,也跟你们去。” 李向东看看她的打扮,看看她的高跟鞋,说:“不用了。[]村子脏,路也不好走。” 绮红说:“我早就想到那村子去看看了。平时,在这边望过去,很清静,很悠闲,就想过去看看,但一个人又不太敢去。既然,你们要去,我也跟你们去走走。” 在门口等绮红时,李向东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村子有什么好看的。哪条村子不是既清静又悠闲?何况,还要穿过那块地。那块丢荒了多年的地长满了草,只有一条弯弯曲曲、坎坷不平的小路。 绮红过来了。 李向东感觉到她好象矮了许多,细看,才知道她换了一双平底鞋。速度够快的。难道她办公室里有几双鞋?会不会还有几套衫裙?会不会还有什么胸罩、丁字裤之类的小玩意? 绮红误会了李向东的意思,脸红了,抬抬脚说:“是不是很难看?这鞋子不配这裙子。” 李向东说,没有,没有。 这是去哪里?不就是去农村走走吗?还这么讲究! 突然,李向东觉得绮红今天怪怪的,和以前大不相同,脸上完全没了那冷的不宵,笑也生动了,甚至于,还有点想巴结的意思。 一路上,走那条弯弯曲曲、坎坷不平的小路,绮红像走独木桥走得东倒西歪。 李向东问:“没走过乡间小道吧?” 她说:“走过。小时候也去过乡下,也跟人家去放过牛,但那里的路没这难走。” 李向东说:“你双眼看远一点,别就盯着脚下那点地方,心里就觉得这路平坦了,走起来也放心了。” 绮红似乎试了一回,只是一会儿,她又不放心了,又只盯着脚下的每一个坎坷。 李向东只好叫那两个年青人在前面走,叫他们先进村找村干部。 本来,他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他们可以通知村的属辖镇派熟悉这个村的镇干部带他们过来,但是,李向东觉得这样反而了解不到真实情况。在镇干部面前,村民们只会说好话,即使有人想说难听的话,镇里也会事先安排好,不让他们和李向东他们接触。 李向东走在后面,跟着绮红,担心她会有什么闪失。这么安排,李向东完全出于安全考虑,一点没其他意思,但一路走来,他就不会没有别的念头了。 好像他还是第一次走在绮红后面,第一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从后面看她,看得那么随意,那么无所顾忌。绮红穿的是一套张老板企业管理人员统穿的制服,白衬衫蓝短裙。白衬衫透明,能清楚地看见背脊上一条细细的带子。想她戴的是那种没有肩带的胸罩,所有的负荷就靠这条细细的带子紧绷了。他想像她胸前那条深的沟壑,想像形成沟壑的两座山峦,一个深呼吸会不会把那细细的带子绷断? 蓝色的短裙穿在别人身上,怎么都觉得松宽,许是经过加工,许是她那臀确比别人肥大?应该是两者有之,穿在她身上就显得紧紧的。李向东喜欢那种臀肥大的女人,绮红的臀就肥大得让他心跳。不仅肥大,还翘翘的,呈半月型。因为是夏装,那裙的布料也薄,隐约看见里面穿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裤,两瓣肥大的臀随着身子的左摇右晃不停抖颤。 右脚落地时,右边那瓣抖颤、绷紧,绷出一个让李向东心跳的弧,左脚落地,左边那瓣抖颤、绷紧,又绷得李向东心慌。李向东就这么一心跳,一心慌地走得燥热,走得下面胀胀的磨擦得难受。 他真希望她脚下一歪,身子一倾斜,他就大胆地冲上去,从后面抱着她,顶着她。甚至于,有那么一刻,他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抑制自己。 她回头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弯了弯腰,不想她看到他下面的狼狈,说:“天气太热了。” 她说:“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他说:“没有,没有。” 他示意她继续走。 她回过头去,低着头,好象在一边走,一边偷笑。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五章 波浪村 那条村叫波浪村。】李向东不知道那村怎么会叫波浪村,又没江又没河,只有一条两米宽的渠从村边过。那渠也是人工的,应该是搞农田水利挖掘的,立村时绝对没有,那时候,饮水肯定也成问题。 村里的老人解释说,“就因为没有水,才叫这名字,希望有波有浪。” 说这话的老人坐在村头的榕树下,捧着水烟筒咕咕嘟嘟地吸烟。 李向东问老人:“您年纪多大了?” 老人说:“八十了。” 李向东说:“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您这身健壮能活一百岁。” 老人很高兴,一张脸笑的只见皱纹不见脸。 李向东说:“您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人。改革开放这么些年,您觉得变化最大的是什么?” 老人想了想说:“变化最大的是农田少了,工厂多了。” 李向东又问:“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人看了看李向东,说:“当然是好事!别的地方,条件不允许,条件有限制,平整农田办工厂搞工业,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城郊村,有条件发展工业,当然要发展工业。发展工业是经济发展的主要方式。” 李向东“哈哈”笑,说:“看来,您是经常看新闻读报纸的,说得比那些当干部的还有水平。” 老人越发得意,说:“不看不行,不看不行。” 这时,李向东才切入正题,他指着张老板的企业,说:“您认识那个企业的老板吗?” 老人说:“怎么不认识?村里的大人小孩子都认识。他经常来我们村。” 李向东问;“来村里做什么?” 老人说:“做好事啊!他每年重阳节都给我们老人派红包,七十岁的老人一人一封。” 老人想了想又说:“今年春节,他还请了一个剧团来我们村演大戏。” 李向东说:“听您这么说,这张老板还挺够意思的。” 老人也不客气,说:“但是,有一点,他做得不好。” 李向东问:“哪里做得不好?” 老人说:“他请的那几个门卫保安不行,那眼力不行。那天,我们村里的几个老哥儿想去看看他的厂,门卫保安说什么也不让进。为什么不让进?不就是怕有人进去搞破坏吗?我们这几个老哥儿,是那种人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种人,也就剩走路的力气了,想搞破坏还搞得了吗?我们只是想进行看看,这么大的厂,这么多人,是怎么管理的?他们是怎么产生那产品的?高科技设备是什么样?” 李向东笑了,说:“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老板,叫他重阳节组织村里的老人进去看看。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么说着,那两个先到一步的年青人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过来。那中年男子一见李向东,就认出他了,说,原来是市领导来了。他和李向东握手,说,参加镇的、市的大会曾见过李向东坐主席台。两个青年人忙向李向东介绍,说他是村委会委员,这条村的村长。 李向东见是熟人,就直话直说,问村里有多少人在张老板的企业打工,问村里人对张老板的企业印象怎么样?女村长回答,村里的人都赞张老板好。张老板为村里做了许多好事。他不仅关心村里老人,也关心村里妇女,每年“三八”都资助她们妇女出外旅游。他还关心村里的孩子学生,设了一个奖励基金,凡是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的都给予奖励。去年,村里有一位子弟考上大学,他就应承支付所有大学学费。他还说,张老板的企业有一条不成文规定,凡是村里的人,愿意到他的企业打工的,在同等条件下,给予优先照顾。全村百分之四十的人都在他的企业打工。 在整个调查过程中,绮红并没表现出对这条村有太多的好奇,反倒对李向东与村民们的交谈显现出浓厚的兴趣。她站在李向东身边,一会儿,看看村民,一会儿凝视李向东那张成熟的国字脸,看那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她已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政府官员,她见得多了,但是,她认为心甘情愿为企业办事的却没几个。那些人一点小事,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偏要搞得复复杂杂,理由多多地要到企业来,来企业也不见办正事,只是天南海北闲聊天,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等下班等企业请吃饭,甚至于,很理所当然地向企业提出这样那样的个人要求。李向东他们却不同于那些人,从不浪费别人的时间,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每一次来企业都目的明确,每一次办完事,从不久留,来匆匆,去也匆匆,完全是那种真正来为企业办事的人。 她对李向东也有了深一层的认识,他成熟、稳重,思路清晰、指挥合理,让人感受到,他具有掌控大局游韧有余的智慧。 这时候,她虽然不知道,李向东他们做的这么许多准备工作将在解决征用地问题中发挥什么作用,更不知道,李向东要采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方法解决征用地问题,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那是张老板关心的事,与她绮红一个凭本事打工的没多大关系。她想知道的是,李向东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对这个政府官员渐渐滋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好奇和兴趣。 往回走的时候,她脸红了红问:“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李向东问:“什么事?” 绮红问:“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李向东说:“真不知道。” 绮红就笑着说:“你欠了我好几餐饭。” 李向东不解地问:“有吗?我答应过请你吃饭吗?” 绮红说:“你没有答应过请我吃饭,但是,我们老板想请你吃饭,你都拒绝了。本来,老板请你吃饭,我也可以沾点儿光,做陪客吃餐丰富的。你这一拒绝,我就只能吃饭堂了。”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这是什么逻辑?”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六章 绮红主动约会 绮红停下来,弯腰装着绑鞋带,让前面走的两个青年人走得远些,拉开了一定距离,才站直腰,回头一眼站一旁的李向东。[]那会儿,李向东又在看她那翘得很性感的肥臀,看那肥臀勾勒出的丁字裤的细印儿。他忙躲开她眼光。 她的脸却涨红了。 他问:“没事吧?” 她说:“没事。” 他们继续往前走。 绮红放低了声音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官,一个真正为企业做事的好官。” 李向东笑着说:“有时候?也就是说,有时候并不怎么样!” 绮红接着说:“有时候,你又太不近人情。吃餐饭又不是什么大原则问题,又不会犯什么纪律,你怎么就不赏脸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张老板难堪?” 李向东笑了,说:“你这是拐着弯替你的老板批评我。” 绮红说:“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我那敢批评你啊!我只是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向东反问她:“你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绮红笑了笑,说:“我想,如果,你还了你欠我的饭债,我对你可能会有更准确的判断。” 李向东说:“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很愿意还这笔债。[]” 绮红说:“我当然给你机会。” 李向东说:“那我一定请你。” 绮红停了脚步,回头看着他说:“你别嘴轻轻,有心请的话,今天就请。” 李向东心儿跳了一下。他很想和绮红有更多的接触,早渴望他们的交往不仅仅是为了工作,他们还应该有工作以外的交往。每次意淫他之后,他总想什么时候他能约她?什么时候他们能发展到一种特殊关系?什么时候真的就能像他想像的那样来一次燃烧?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想这绮红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根本不会和他们有更多接触。他的心就凉了。哪知,这时候,她却提出要他请吃饭,李向东竟感觉不到兴奋,反而感到突然,感到莫明其妙。 他看着她。 她也大胆地看着他。 他避开她的目光,摇摇头说:“今天不行,我还有个应酬,忙过这一阵吧!” 绮红还想说什么,李向东说,走快点,张老板在等我们呢!她抬头看,果然见张老板在办公楼门前等他们。李向东加快了脚步,他有一种逃跑的感觉,一会儿,就超过了那两个青年人。 张老板迎过来,问:“收获不小吧?” 李向东说:“想了解的都基本了解了。” 张老板说:“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让我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说服那老板钟。” 李向东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还不能说。对不起,我要向市长汇报后,请示他的意见。在他没表态前,还是不说为好。所以,请你原谅。” 他不能把要和老板钟打官司的假消息告诉张老板。张老板也是投资者,他不想引起他不必要的恐慌。 张老板连连点头,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交代绮红,要她准备晚餐,说要请李向东他们吃饭。 李向东说:“不用了。吃饭就免了吧!” 张老板说:“你们为我忙了这么些天,茶都不多喝一杯。今天怎么也要赏个脸,给我这么个机会,请你们吃餐便饭。感谢你们这些天为我付出的辛苦。” 李向东笑着说:“其实,我们为你忙,也是在为我们自己忙。你在这投资办企业促进了我们的经济发展。要感谢,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张老板笑“哈哈”地说:“李大秘书长真会说话,请吃餐饭也能提到这么高的高度!” 李向东说:“所以说,真要请吃饭,应该是我们请,但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请不起,就只能多为你办事,用这样一种形式来感谢你。” 张老板收了笑问,说:“真就这么不赏脸?让我难堪?” 李向东说:“不是不赏脸,我还有别的应酬。” 张老板将信将疑,说:“你可别暂时找个理由来应付我。” 李向东很认真地说:“上午就定好了。上面有人来,一定要我陪。刚才,我也和你的会计主管谈过这事呢?” 张老板看了看绮红,对李向东说:“这样吧,你有公事,有应酬,我不强留你,你手下这个几兄弟总可以留下吧?” 李向东说:“这是工作以外的事,我不干涉。” 他手下一行人都会察颜观色,他们异口同声说:“不用了,谢谢了。” 张老板很无奈,他对李向东说:“你这样不行。你这样当领导不行。跟着你,连吃餐饭也捞不着!” 李向东笑了笑。他有他的原则,凡是企业老板,他都尽量与他们保持一种公事公办的距离,更不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半点小恩小惠。 绮红送李向东他们的时候,又悄悄对李向东说:“你又欠我一餐饭。” 李向东装没听见。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七章 搞得绮红好没面子 晚上九点左右,李向东的手机响了。 那时候,他还在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最大的特点是办公桌很长,长得像一条弧形的战壕。右边放一台电脑,中间摆放待阅文件,左边堆放参考资料。他的椅脚就安了轮子,一会儿滑到这边,一会儿滑到那边。虽然,他一直代理着副市长工作,但市政府秘书长的担子还扛着,一些重要文件和请示,副秘书长们还让秘书科呈送过来,因此,李向东在外面再忙,每天也要赶回来处理这些文件和请示。 他习惯地看了一下手机显示屏,是绮红的手机号码。 她问:“你在哪?” 他说:“还在办公室。” 她说:“可以出来陪我喝杯咖啡吗?” 他的心跳了跳,说:“我还在忙呢!” 她说:“我在咖啡厅等你。” 他想了想,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你不要等了。我还有几份文件要批阅,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放下手机,李向东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静下心来了。他恨不得马上赶去那咖啡厅,两个人坐在咖啡厅的小圆桌前,面对面近距离看着她,说着与工作无关的话,或许,这可能就会是他们的开始,渐渐走向那个李向东梦寐以求的境界。 但是,他克制了自己。 这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只是潜意识要求他必须克制自己。[] 他想,难道下午绮红对他所表现的主动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绮红对他的态度转变太突然,太让他难于琢磨。难道绮红主动接近他是与张老板有某种默契?绮红是一个诱饵,是张老板用的美人计? 李向东否定了自己。 绮红愿意做这诱饵吗?她和张老板是什么关系?他们只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绮红是凭本事吃饭的,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任人指使的人。 他想,张老板有必要**他吗?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看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张老板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的企业在市里的举足轻重,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只要一句话,市委书记、市长,各职能部门都会尽忠尽职为他排忧解难,他有必要**谁吗?更不可能**他李向东! 这些,似乎都不是他要克制自己的理由。 最后,他想明白了,问题不在他与绮红之间,问题在老板钟那。 这种时候,他不能与绮红单独相处。老板钟有可能无处不在地注视他。谁也不能保证,老板钟不会采用各种阴招损招进行还击。或许,会派人跟踪他,窥探他生活中有什么不检点。如果,发现他和绮红有工作之外的单独相处,完全有可能诬告他受贿,诬告张老板用色相贿赂他。这种男女之间的事,纵使当事人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李向东不能被老板钟抓住任何把柄。 他必须克制自己,克制得很艰难。 临睡前,他又意淫了绮红。他想她那肥的臀,想那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裤,想他捧着她那肥的臀,狠狠地进入了她。 隔了一天,他又接到了绮红的电话。这一次,她没问他在哪,也不问他有没时间。她说,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说,她逛商场买东西,买得高兴,把钱化光了。想来想去,这地方,她又不认识什么人,又这么晚了,能不能劳烦他学一回雷锋送她回去。只有他送她才不化钱,而且,还很安全。 他犹豫着,还想拒绝她。他心里清楚,她说的不可能是真话,只是处心积虑找了一个他无法拒绝她的理由。但是,李向东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如果,她真像她说的那样身无分文呢? 李向东问:“你现在在哪?” 他感觉到,她在手机里笑,说:“在一家咖啡厅。” 李向东问咖啡厅的名字。她竟说不清楚,就让咖啡厅的服务员跟李向东说,李向东听了半天,也想不起那咖啡厅的确切位置,就驾着车去找,终于,找到了,把车停在门外,打电话给绮红。 他说:“我到门口了,你出来吧!” 绮红说:“我怎么出去?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人家会放我出去吗?” 李向东只好下车走进那咖啡厅。 那是一家较避静的咖啡厅,装修的格调还不错。因为,客人不多,显得很清静,是那种很适合说话聊天的地方。绮红一见他进来,就笑了,笑得很得意很灿烂。 李向东没理她,示意服务员过来算帐埋单,双眼却紧张地向外张望,担心会有什么跟踪。 绮红问:“不用这么急吧?既然来了,就喝杯咖啡再走吧。” 李向东还是那句话:“我很忙。” 绮红说:“真的就这么忙?坐下来喝杯咖啡的时间也没有吗?” 李向东根本无法向她解释,说:“我们走吧!” 绮红的笑凝固了,咬咬嘴唇说:“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么忙,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你走吧!” 李向东说:“还是送你回去吧。” 绮红说:“不用了。” 李向东问:“你怎么回去?” 绮红很勉强地笑了笑,说:“你以为我真的那么不理智吗?真的就把身上的钱都化光了吗?你不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李向东知道她在说气话,心里也觉得难受,但还是走了。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八章 王秘书 市委书记的王秘书打电话给李向东的时候,他正在开会。那是一个市政府办公室的内部例会,虽然,他把手机调到振动,但有电话进来,如果李向东不是在讲话,进来的电话又非一般人,他是会接听的。 李向东说:“你好!” 王秘书先自报门户,说:“我是王秘书。” 李向东客气地说:“知道,知道。这电话号码一辈子也不敢忘。王秘书有什么指示吗?” 王秘书也客气地说:“我哪敢有什么指示,你是大秘书长,领导我这种小秘书的,给我天大的胆也不敢乱指示。” 他在电话里听到了开会的声音,问:“在开会吗?” 李向东说:“没关系。有话你说。”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出了会议室,便是走廊,走廊的另一边是玻璃的墙。这是上午的时候,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就透过墙走进来,亮堂亮堂。但这天是个阴天,飘飘洒洒下着细雨,楼外的树枝叶儿“哗哗”地摇。 王秘书问:“最近在忙什么?” 李向东说:“也没忙什么。瞎乱忙!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成天忙着跟领导转,但忙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秘书说:“听说,正在忙张老板征地的事?” 李向东有了几分警觉,说:“这阵,就为这事忙,忙昏了头,很想去你那边向市委书记汇报呢!” 王秘书说:“用得着向市委书记汇报吗?有市长给你撑腰,天塌不下来。】” 李向东听出他话里有话,但他不露声色,还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忙晕头了吗?这不是怕越级了吗?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想向市委书记汇报,也没那资格,就是想见上一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秘书说:“快了快了,副市长候选人就快定了,当了副市长,你不想见市委书记,市委书记还要天天见你呢。” 李向东说:“我哪敢有这种想法?我就干活的劳累命,出出汗,跑跑腿当个小官小吏还可以,哪敢当市领导!没哪大想头,也没那高贵命。” 王秘书说:“你没说心里话。你没跟我说心里话。谁不想进步?谁不想一步一步上台阶?我就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好士兵!” 李向东“哈哈”笑,不想再和他闲聊天。平时,他们就没有闲聊天的交情。他意识到,王秘书这电话是为张老板征地的事打来的,而且,还不够理直气壮。如果,能摆上桌面,王秘书才不会东南西北不着边际的闲扯,早狐假虎威的下指示了。李向东要逼他把话说清楚。 他说:“我这里还开会呢?下次吧,下次再慢慢聊。” 果然,王秘书似乎牙痛般吸了口气,说,“听说,你要用法律的手段,收回老板钟那块地?有这回事吗?” 李向东不露声色地说:“王秘书消息很灵通嘛,我这边才刚开始,你们市委那边就知道了。” 王秘书说得滴水不漏:“我们这边都传翻天了,刚才,我还听见几个司机也在议论这事,都这程度了,如果,我还收不到半点信息,我这市委书记的秘书就没法当了。” 李向东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传翻天”连司机都议论这事,但是,他也无法证明王秘书说的是假话,只得自己给自己圆场,说:“看来,全市人民都在关心这事了。我更要努力,争取把这事办得更出色,更圆满,让领导,让全市人民都满意。” 王秘书口气硬了,说:“你别跟我说官话。你觉得,这么处理合适吗?我们收回那块地,再把便用权转让给张老板,张老板是得利了,但对方呢?我们不能不考虑对方的利益。张老板是投资者,但对方也是投资者,我们不能因为张老板是大投资者,就偏向他,就要损害其他投资者的利益。” 李向东也收起了笑脸,说:“我们只能采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多职能部门都和老板钟接触了,都说服不了他,他还一意孤行和政府对垒,仅从这方面,为了维护政府形象和尊严,我们也应该对他采用强硬手段。” 王秘书说:“你有没想过,这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招商引资只有敝没有利。当然,这不是我个人看法。大家都这么说,也包括某些市委领导。” 李向东单刀直入,问:“是市委书记的意思吗?” 王秘书也机灵,不接招,连连否认,说:“我可没这么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好心给你提个醒。” 李向东说:“谢谢!。” 王秘书恢复了笑说:“我们做秘书的,也就是跑跑腿,传传话的角色。话到了,意思到了,事也就办了。就谈到这了,不影响你开会了。” 李向东挂了电话。 他陷入深思,王秘书似乎向他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市委书记不同意他们的作法,但又不便直接出面,只得由他王秘书传话。 其实,早就知道,制造“强硬手段”的假象会引起许多人误会。别的人误会可以不必太多担心,因为,他们知道,李向东敢这么做,后面一定有市长撑腰,他们不会出面干涉,看戏似地静观事态发展,一旦老板钟屈服了,事情没弄上法庭已圆满解决,他们就会恍然大悟,明白李向东这“强硬手段”只是一个圈套,为老板钟设的圈套。 现在问题是,市委书记也成了误会中的一员,他就有可能出面干涉。不用说真的出面干涉,就是让老板钟知道市委书记对“强硬手段”执反对意见,他也会产生侥幸心理,会用一种拖延战术,与李向东周旋,或许,还会主动出击,以一个投资者的身份直接向市委书记投诉,迫使市委书记出面干涉。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九章 判断 李向东认为,也应该让市委书记知道他的构思和作法。[]如果,也得到市委书记的支持,市委书记、市长口径一致,在各种会议上透露一些有利于制造假象的言论,那将会取得事倍功半的效果。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如果王秘书传递的信息是假的呢? 市委书记并不像王秘书说的那样关注这事,只是王秘书与什么人,或许,就直接与老板钟有某种默契,假借市委书记的名义,达到个人目的。那么,王秘书就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一只蛀虫。这只伪装的蛀虫,市委书记会不会提防呢?谁能保证他不会从市委书记那知道他们制造假象的底牌? 再往下想,王秘书传递的信息是真的呢?与老板钟有某种瓜葛的不是王秘书,而是市委书记呢?那么,他怎么努力,市长如何支持,他们都将注定失败。毕竟,市委书记是一把手,他可以否定任何人的决定。 李向东不敢再往下想了,虽然,他的这些假设,只是一种个人担心,不能说出口的担心。 他想,有必要马上向市长汇报这个新情况。 市长正在开会,李向东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市长办公室就在李向东办公室左边,市长开完会回来要经过他前面的走廊。下班前十分钟,市长召开的会议结束了,但市长回办公室时,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显然,还有一些会上没解决的问题要会后解决,李向东只好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 他走进市长办公室时,市长就知道他有紧急的事,否则,不会等到这时候,便笑了笑。 市长说:“还不让我下班?” 李向东也笑笑说:“我想,这事还是要马上向你汇报。” 市长问:“什么事?” 他要处理的事很多,李向东要向他汇报的事也很多,所以,每次李向东向他汇报,他都这么问,好把思路调整到某一件事上来。 李向东说:“张老板征用地的事。” 市长示意他坐,李向东就坐在市长办公室桌前的椅子上,市长却靠着办公桌站着。李向东知道,他是坐累了,开了一上午的会,也坐了一上午,市长想站站。李向东就仰视着他,说王秘书打来的电话,说自己从电话里捕捉到的信息,说自己的想法。当然,说想法时,他是有所保留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担心王秘书狐假虎威,假传圣旨。 市长问:“你的意见呢?是向市委书记交底,还是不交底?” 李向东说:“我觉得,还是要交底。可以技巧地暗示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市长摇摇头。 李向东问:“不交?” 市长也摇摇头。他没给李向东明确的答复,他看看表说:“十二点多了。去吃饭吧。” 显然,市长也觉得棘手,他需要时间考虑得更清楚。 下午,李向东和自来水厂的人商量解决城区日愈紧张的饮水问题时,市长打电话给要他去市长办公室。那时,李向东他们刚去看了城郊一个水库回来,正准备在会议室坐下来商议,所以,没挂手机,人就到了。 市长对他说,张老板征用地的事,他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市委书记那边,不用李向东担心,由他来处理,该交底的时候,他会向市委书记交底。 市长告诉他,他们已取得阶段的胜利。有人受不了剌激了,跳出来了,有所行动了。不管这些人的动机是什么,至少证明了一点,他们的假象迷惑了这些人,达到了预期效果,如果,再来点狠的,老板钟就有可能动摇。 市长要他注意王秘书。他基本同意李向东的看法,这个人有点不对路,按理他不应该那么急着跳出来,事情才刚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他就迫不及待了。他的消息是从那来的?有可能是从老板钟那来的。 市长要他深思这么一个现象,为什么这么多职能部门都说服不了老板钟呢?那老板钟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政府?会不会是他们都得到某种暗示,知难而退?这暗示,难道仅仅是来自王秘书的狐假虎威? …… 李向东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他不敢想的,市长都想到了,但不明说,让李向东自己去思考去领会。 这天临下班,李向东召集他手下一行人开了一个布置会。听取各方汇报后,他特别强调,这场官司一定要打,且要胜诉。他说,这是市政府出面收回土地使用权的第一场官司,要速战速决。他要求两位律师要互相配合,上庭前,要做好充分准备,不仅要收集好有说服力的证据,更要预测到对方可能要提出什么样的狡辩证词,给予反驳,有理有据无可挑剔。他要求他那几位手下,要积极主动协助律师做好一切上庭准备,只要律师提出的要求,需要哪些资料、数据,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齐,不准提困难,更不准强调客观,要无条件完成。他还定了一条纪律,在坐各位,要严守保密制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次会议内容,一旦发现泄密者,将严肃处理。 其实,李向东很清楚,现在的保密意识有多淡薄,这边要求保密,一转身,那边就泄密了,而且,越强调保密,泄密得就越快。 现在,他要的就是泄密。他临下班,才开这个会,就是要引起与老板钟有瓜葛的人注意,要那些人向他手下一行人打探会议内容。 他要让那些人知道,“强硬手段”已拉开序幕。按市长的话说,“再来点狠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态发展。 李向东预计,明天,王秘书还会打电话给他。 因为,他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且,还那么狠狠地来了一下,他会急得虾样蹦,不再藏着掖着表明自己的态度。那时候,他李向东决不会放过他,要他原形毕露,到底是市委书记的传声筒,还是老板钟的说客? 他认定,这事与市委书记无关。市委书记和老板钟会有什么瓜葛?老板钟什么实力?即使市委书记是贪官,那老板钟也没那收买的实力。老板钟只能收买像王秘书这样的人。 退一万步说,如果,市委书记真与老板钟有某种默契,他不应该这么急着要王秘书表明他的态度。他一把手的身份决定了他可以稳坐钓鱼台,静观他们展示,让误会的议论纷纷扬扬了,再重拳出击,且一击即毙。 想通这一点,李向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章 上当 李向东心情特别好,特别放松,有一种想与人分享胜利喜悦的渴望。当然,这个人不会是黄,黄是朋友是兄弟是患难之友。分享胜利喜悦的应该是女人。他想起了绮红。如果,现在绮红在身边,和他一起分享那胜利的喜悦,那么,他想,他一定会是这一天,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 他很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重色轻友的想法,他非常渴望和绮红交往,绮红也愿意和他交往,且主动和他交往。他意识到,他们的交往将会迅速达到某种深度,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还不能和她交往。 李向东想起那晚咖啡厅的情景。她的面色,她说话的语气,她每一句蹩屈的话儿,心“咕冬”一下,变得冰冷。 他很沮丧。 绮红已经几天没给他电话了。 他知道,她很生他的气,可能以后都不会主动给他电话了,更不会处心积虑地编那些低劣的,一听就知她骗他,但他又愿意受骗上当的假话。 他想打电话给绮红,好几次,已经按下了绮红的手机号码,又犹豫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 李向东习惯地看一眼显示屏,有些失望,是黄打来的。 黄说,他在美人鱼酒店搞接待,吃了饭,客人都走了,房间还留着,叫他过去玩像嫖客不是嫖客的游戏。李向东说,不去了,要等电话。黄说,等小姨子的国际长途吗?接完电话过来也不迟。李向东说,还是不去了。黄说,真不来,我就撤了?李向东说,撤吧!黄在电话里笑,说,你的意志可够坚定的。 还没放下手机,又响了。这次果然是绮红打来的,李向东拿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他喂了几声,不见回答,才知道对方挂了。他忙拨过去。 绮红说:“我以为你不会打过来呢!” 李向东问:“有事吗?” 绮红很不高兴,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吗?这几天,你怎么不给我电话?” 他习惯性地说:“我很忙。】” 绮红说:“你不觉得假吗?你能不能换一句假话?相信你的话,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太弱智。” 李向东听到她那边乱哄哄的嘈杂声,像是迪高的喧哗,问:“你在哪?” 绮红说:“在酒吧喝酒。” 李向东问:“和谁在一起?” 绮红反问一句:“你说呢?你们这个鬼地方,我认识几个人?我会和谁在一起?一个人。” 他说:“一个人为什么要喝酒?” 她说:“你还用问我吗?” 李向东迟疑了一下,还是克制住自己,说:“别喝多了。” 绮红大声说:“你放心,喝醉了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向东心情很复杂。 刚才,他还想见绮红,现在,已一点冲动也没有。他想,他是不是心太硬?是不是心太狠?他完全明白她打电话给他的用意,她嘴里不说,心里是想他去的。他又何尝不想去呢?他太想和她在一起! 他想,老板钟就那么可怕,那么无处不在吗?自己是不是太杞人自忧?太草木皆兵?难道要见见绮红,和她单独相处就这么难吗?他想,她一个人,现在这种心情,很容易就会把自己喝醉。酒吧那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女人喝醉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他对自己说,管他什么老板钟,管他什么阴招损招,通通见鬼去吧!他要去见绮红,去和他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不想也不要再伤她的心! 他打电话给绮红,说:“你在哪间酒吧?我过去接你。” 她舌头有些僵硬,说:“我不要你来接。” 他说:“我一定要接。” 她问:“你是我什么人?我还没喝够。我不要接你?我还不想走。” 他听到了她的语无伦次,大声叫:“我什么也不是,但我能再让你喝了。” 她在笑,笑得古怪,说:“喝了,喝得饱饱的。” 绮红挂了电话,李向东又打过去,等了好久她才接。她尖着嗓门喊,你烦不烦?他也大声说,我就是烦。告诉我,你在那间酒吧?她似乎有些神智不清,说,我怎么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诉你。你敢来吗?你马上过来!这酒吧叫富豪什么,不,叫什么富豪的。他想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急忙说,你别走开,我马上过去。 驾车去酒吧的路上,李向东不时看车的倒后镜,看看有没可疑的跟踪。他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他必须去接绮红,但绝不能出什么差错。虽然,已渐渐看到胜利的曙光,但胜利的曙光还不是胜利,随时都可能节外生枝。 富豪酒吧一间大型酒吧,停车场大得可以踢足球。李向东的车驶进停车场时,却见绮红站在酒吧门口张望,看见他的车了,就走过来,向他招手,一脸坏笑,她开了车门,上了车竟嗅不到一点酒味。 他问:“你来酒吧干什么?” 她笑着说:“喝可乐。” 李向东气得差点晕过去。他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绮红还是一脸坏笑,说:“不吓你,你会来见我吗?” 他的车驶出停车场,离开酒吧。绮红问,我们去哪?他说,送你回去。她有点撒娇地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他心儿跳了跳,说,你应该回去。她说,我们去喝咖啡好不好?那天,那咖啡厅很清净,咖啡也很好。李向东摇摇头,说,我很忙。她说,你就不能找另一个理由,我听了,相信了,会觉得自己很弱智?李向东无言于答。 绮红不满地说:“你们当官的是不是都这么虚伪?都这么口是心非?” 李向东看了看倒后镜,问:“这话怎么讲?” 绮红说:“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不要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看得出来。那天,去波浪村,你在我后面干什么?你一直在后面看我,看哪里?你自己知道。看得什么坏想法都有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向东满脸涨红,很狼狈。 她说,我主动约你,你为什么不见我?你真不想见我,还不容易,我一个女人,你见面就动手动脚,扮色狼,我还敢见你吗?还敢约你吗?你越找理由拒绝我,我就越觉得你这人可靠,不是那种花心男人,就怎么都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就越想见你,就越要约你。 她说,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因为我一点不袊持,一点不掩饰,太主动,太直接。这种事总是男人先主动。女人太主动,男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见了男人就想要的女人? 她说,你是不是怕我纠缠你,怕我别有用心,怕我想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你是不是认为,一个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突然,遇到你这棵大树了,就想抱着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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