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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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溃败 第四十八章 市长嘱咐 国强并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看谈副市长候选人这个位置,要把这位置谦让给李向东,相反地,他一直虎视眈眈。他采用了一种很独特的竞争方式,或者说,是一种很有效的竞争方式。 他和王秘书都是市委书记的人,可以说,是一对师兄弟。当王秘书要帮老板钟的时候,可能征求过他的意见,即使,没征求过他的意见,但李向东拒绝老板钟贿赂后,惊慌失措的王秘书应该和他商量过应付对策。他很清楚,如果,李向东抓住这事不放,追查下去,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这事一定会把市委书记牵扯进来。毕竟王秘书是他身边的人,毕竟老板钟和市委书记有一段旧交情,纵使,王秘书没有收受老板钟的好处、市委书记是清白的,但李向东,当然也包括市长要把这事搞大炒热,市委书记也会十分被动。市委书记一被动,就对国强竞争副市长候选人十分不利,因此,他不能让市委书记被动,他要出面当说客,劝说李向东,把这件事压下来。 他说服了李向东。 在副市长候选人的竞争中,第一个回合,国强大获全胜。 这只能怪李向东没有十分的敏锐性,不懂得趁势而上。 李向东只得安慰自己,看来,自己还算是一个好人,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第二个回合,国强又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这个回合,他略施小计,把群众闹事事件推给了李向东,尽管李向东成功化解了群众纠纷,却落下了一个抢功的嫌疑。 这个回合,还为李向东的溃败埋下了伏笔,无意间,国强发现了李向东和绮红的暧昧关系。 第三个回合,李向东又一败涂地。当常委市长联席会议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担心李向东有所警觉,担心他和市长会采取什么强硬的还击手段,他制造了一个主动退出的假象来麻痹李向东。 李向东竟然还被他感动了。 当然,在整个副市长候选人的竞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市委书记。很显然,市委书记没看中李向东,他利用他一把手的权力为国强的胜出铺平道路。 李向东并不认为,国强的做法得到市委书记的默许。那手段太卑鄙太下做。市委书记一把手绝对鄙视这些作法,他完全可能把问题摆到桌面上来说,即使他所说的,未必理直气壮,但他可以说得理直气壮。 国强所做的一切,应该属个人行为,他借助了市委书记这个势,很好地充当了一个配合的角色,而且,在他已确定胜出的时候,还穷追猛打,给李向东一个毁灭性打击。 市长对李向东说,我和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服气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服气市委书记,虽然,也有许多次败得无话可说,但这次,他服气了。 市长是被地级市委招去谈话回来,知道自己调动的去向后,和李向东说的这句话。 他说:“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到工作上了,只想在如何完成工作的同时,展现自己。人家却把精力投放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在暂时还属于他的办公室,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让李向东坐身边隔着茶几的另一张沙发,而不像以前,他坐在办公桌前的大班椅上,让李向东隔着办公桌坐他对面的椅子那样谈工作。 他说:“我这一走,也不知谁要过来,肯定是从外地调来的,有可能从上面调,也有可能从其他市(县)调。” 李向东问:“你调去哪?” 市长说:“调到地级市某一个局当党委书记。” 李和东知道,那也是二把手。从中央、省、地级市、县(市)、镇这样的地区领导架构,党委书记是一把手,但各级部、厅(局)、处等部门单位,却是部长、厅(局)长、处长等行政领导才是一把手。 市长说:“我走后,你不能气馁。我老了,无所谓了,你还年青,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我不会看错人,你是能干事的人,就是把整个市交给你,你干得也会比我出色。” 李向东知道,市长这番话,既有肯定他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鼓励。他大小也是个领导也懂得如何鼓励自己的下属。但在李向东当前的处境下,市长还这么鼓励他,不想看到他一蹶不振,可见意义更深远。 市长说:“官场有这样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总爱分一个个小圈子,总把这个人视为某某某的人,那个是某某某的人。这个人上去了,大家看到的不是他的才干,更多看到的是他是谁谁谁的人,那个人下去了,大家又说,他站错了队,跟错了人。现在,你将要面临这种情况。” 他看了李向东一眼,说:“你是我一步一步提上来的,说一句心里话,我一直坐到市长这个位置,提拔了不少人,为什么只有你能让我始终不渝呢?你是我的人吗?什么才叫是我的人?我给你什么好处呢?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给了我什么好处呢?除了为我工作,还是工作。当然,我们都在为党工作,为广大人民群众工作。” 他说,但在一次次工作中,你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能干事的人。这样的人,我不提拔还提拔谁? 他说,问题是,人家会不会这么看呢?至少,市委书记不会这么看。要调来的市长会不会这么看呢?这就要你自己去努力了。你要争取去改变人家对你的这种看法。 他说,所以,我不希望你气馁。你不能气馁。这不是在为我争一口,是为你自己争一口气。你这一路走来,因为有我,你一直都走得比较顺,没有遇到多少坎坷。现在,你能大步跨过吗?这就看你自己了。 他说,我不相信你是那种轻易就放弃,就沉沦的人,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临走的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李向东感动得眼眶发红。这么多年来,市长从没跟他说过这么多话,从不跟他倾吐肺腑之言。他们除了谈工作,就是谈工作,谈工作以外的话题,总是一句半句的提示。今天,他向他袒露了心扉,使他到深刻地感受到了一个长者,一位老上级对他寄托的沉甸甸的殷切期望。 他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他想,市长可能还不知道出租屋的事。 他想,市长知道了,定会破口大骂,骂国强,更骂他李向东。 —— 第二卷 溃败 第四十九章 求婚形式 李向东在出租屋嫖娼,包二奶的传言在市政府传得沸沸沸扬扬。 黄听到传言后,只是拍拍李向东的肩,那手就放在他肩上,什么也没说。李向东抓住他的手。 他说:“你什么也不用说,我早就猜到了,也知道了。” 这天,市纪委的领导把李向东招进了办公室。 市纪委领导说,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意思。李向东说,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说不知道吗?不可能!说知道吗?又觉得奇怪,我一个近二十年党龄的党员,会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吗?市纪委领导说,你不要激动,我只是向你了解情况,你不想把事情说清楚吗?李向东说,说得清楚吗?到处都在传言,我嫖娼,包二奶。我在这说清了,你们会帮我澄清吗?市纪委领导敲了敲桌子说,首先,你要在这里说清楚,说不清楚,你就别想自由自在走出这个门。至于澄清的问题,我们也会去做。我们的工作就是围绕“爱护干部、保护干部”这个出发点进行的,但是,澄清事实是下一步的工作。 李向东笑了笑。他太了解机关部门的工作程序,嘴里说得多好听都行,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无伤大雅的事,谁都懒得管,你李向东澄清不澄清关人家什么事?谁有那闲工夫帮你去忙乎! 他静下心来说:“那女的叫绮红,是张老板的会计主管,离婚也有一年多了,我的情况就不说了。她没再婚,我没再娶,两个人走在一起,有什么不妥?” 市纪委领导说:“你说的都是事实?” 李向东说:“到这个时候,我还说假话吗?你可以向张老板了解,可以到他的企业找那个女的了解。】” 市纪委领导说:“我事先也知道了一些,不过,还是让你亲口说,我才放心。我也觉得,你不会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但是,有一点,我就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去那出租屋呢?” 李向东问:“去出租屋怎么了?” 市纪委领导说:“那种地方,给人第一感觉,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李向东说:“那我就没话可说了。” 市纪委领导作出了送客的姿势,说:“你放心回去吧。剩下的问题,澄清的事,我们会去处理。” 李向东说:“不用了。澄清也好,不澄清也好,我觉得无所谓。有时候,事情反而会越描越黑。刚才只是说说气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原谅!” 市纪委领导笑“哈哈”地说:“那里,那里。你这种心情,可以理解。” 过后,市纪委还是去了张老板的企业。绮红打电话给他。 她说:“事情怎么闹得这么大?你们当官的,就是麻烦!” 李和东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绮红说:“为难我什么?我喜欢跟谁在一起,喜欢跟谁好,关他们什么事?” 她想起了什么,问:“你那边怎么样?他们没怎么样对你吧?” 李向东只能轻松地说:“我没事。没受什么严刑铐打,只是,看来不娶你是不行了。” 绮红说:“很委屈你吗?” 李向东说:“不委屈,我也正这么想呢!他们这么一办,反倒让我这想法更坚定,更迫切了。” 绮红说:“这就算求婚吗?” 李向东问:“你还想怎么样?” 绮红说:“如果,你就用这种方式向我求婚。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嫁给你。” 李向东问:“那你想用怎样一种方式?” 绮红笑着说:“你没看过电视吗?用直升飞机打一条巨幅,上面写着:绮红嫁给我李向东吧!然后,捧着鲜花跪在我办公楼的楼下,我马上就嫁给你。说不定,还会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跳到你怀里。” 李向东说:“那叫同归于尽。” 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一笑,他笑得很开心。现在,唯一能够让李向东感到开心的就是和绮红在一起。他想,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与绮红交往了,不必再偷偷摸摸。 他说:“晚上见见好吗?” 绮红问:“早想见你了,可就是不知去哪里?那个家,我可不敢再去了。” 李向东说:“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随便说个地方,我一定答应你。” 绮红说:“真的吗?说话可要算数!” 李向东说:“我说话有不算话吗?” 绮红说:“上街可以吗?逛商场可以吗?在街上,很多人的时候,我高兴了,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了,可以抱你吗?” 李向东说:“我还以为什么高要求?现在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解放了,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我们可以让全市人民都知道我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绮红说:“我真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李向东说:“你就小知吧。” 绮红“咯咯”地笑,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因祸得福?至少对我来说,是因祸得福。” 李向东笑了,深刻地领会到了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的含意。 绮红说:“下了班你来接我好吗?我们去吃西餐。你们这有没有那种很悠静,有人拉小提琴的西餐厅?” 李向东说:“亲爱的省城来的同志,我们这小地方条件还很简陋,没有你说的那种西餐厅。” 绮红在电话里“咯咯”笑,说:“李大秘书长,我好好开心啊!” 李向东说:“以后还有得你开心,你就慢慢开心个够吧。” 绮红那边好像有人走进了她办公室。她对李向东说:“我这边有事,不多说了。” 她连忙“喂”了一声,怕李向东挂电话。她问:“你直接来厂接我吗?” 李向东说:“当然,谁还怕谁啊!” 绮红又在那边“咯咯”地笑。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约定只是一句空话。许久以后,他们面对面坐在一起,绮红虽还是现在的绮红,李向东却不再是现在的李向东了。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章 关心小姨子 这天下班前,李向东接到了绮红的信息。[] 她说:对不起,我们不能一起吃晚餐了。我正赶往省城,有急事。 李向东回复她:什么时候回来? 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要对方不说的事情,都不过问。因此,他没问她什么急事。绮红许久没回信息,李向东便拨打她的手机,她关机了。 一个晚上,绮红都关机。 李向东还是发了两条信息给她,一条是,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不叫我送你回省城?我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司机,不该知道的事决不问,不该见的人决不见。你完全可以在省城随便什么地方下车,赶我回来,然后,乘搭地铁之类的公共交通工具去你真正要去的地方。一条是,什么时候回来?有人很乐意去接你! 第二天,绮红还是没有开机,熬到下午,李向东放心不下,觉得无论如何,也得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便打电话给张老板。张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市纪委的人都去了,向张老板了解绮红的情况,不可能不说清楚原因。张老板依然热情未减,说,李秘书长吗?知道你就会打电话过来。李向东心急,没听出那话里的奥秘,说,知道我就不多说了。绮红没出什么事吧?一天都关手机。张老板说,她本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家里可能有急事,回省城了。李向东问,她请了几天假?张老板说,她没说,只是说回去看看,也没说要去多长时间。李向东只好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收线了。 黄打电话过来,问:“你都在忙什么呢?” 李向东说:“也没什么好忙。[]” 市长已到新岗位上任了,新市长还没到,工作正处于真空期。 黄问:“你小姨子的事,你还管不管了?” 李向东问:“她有什么事?” 黄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她没跟你说回来开美容院吗?这些天,她要我带她四处跑,位置都找好了。” 李向东说:“这事呀,我当然知道。” 其实,他一点不知道。虽然,曾听小姨子说过要开美容院,也答应过哪天和小姨子进行消费市场调查,但这些天被整得焦头烂额,竟把这事忘了。哪知,小姨子已行动了,且动作还这么快。但他不能跟黄说不知道这事的进展,说了准得被黄好一阵数落。 黄说:“我算是忙完了,接下来的事该你办了。” 李向东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半路撒手不理怎么行?” 黄说:“跑跑腿的事,我可以帮,但办执照的事就帮不了了。我打听过了,也真想帮,跑了几个部门,人家不给面子。这事得由你这大秘书长亲自出马才行。” 李向东说:“好,好。办证的事你就不用管了,由我来处理。不过,跑腿之类的粗重活你还得帮下去!” 黄说:“这不用你说。我办自己的事也没这么上心。这几天,老婆都骂我了,说我把她都忘了。” 两人笑。李向东知道,黄后面那句话是胡乱编的。 他拿出手机查找小姨子的手机号。小姨子装了手机,就把手机号存进了他的手机。好像他李向东还是第一次拨打小姨子的手机。 小姨子问:“姐夫,有事吗?” 李向东听到她那边有很尖锐的吵杂声,问:“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小姨子说:“我在装修。今天找了几个装修师傅过来,正在装修。” 李向东说:“你这么大件事,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小姨子也不客气,说:“你有时间吗?” 李向东说:“我现在过去,你说说,你在那个位置?” 小姨子说了位置,李向东一听就知道在哪了。他想,位置还不错,看来黄这家伙这事办得还有点眼光。 黄与小姨子选择的位置不是很热闹,却很空旷,附近是一个十字路口,街道很宽,因为是新区,街道与建筑物之间预留了几十米的绿色带。记忆中,那原是一个买水果的超市。由于经营不下去,就转让给了小姨子。李向东想,开水果超市,地方不热闹不行,但开美容院就不一样了,就是要找这种不很热闹,又空旷的地方。 他走进小姨子的装修工场时,小姨子正在指挥那几个装修工做事。她怕工场飞扬的木宵灰粉,就在头上扎一条花头布,李向东看了很觉滑稽,想笑,又能不好意思笑。 小姨子见有人进来,抬头看李向东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好像心里有气,不想和他说话。李向东便站在一边看那几个装修工忙碌,一会儿,他便觉得那几个装修工活做得不怎么样,工具也很普通。 李向东示意小姨子过来,小姨子脸上写着不愿意,但还是过来了。 他问:“这几个装修工哪找来的?” 小姨子似真似假地说:“街上找来的。” 李向东说:“把他们退了。我给你找好的。” 小姨子说:“怎么退?人家已经在这忙了大半天了,人家出的装修方案我也同意了。能退吗?你就能找到更好的?”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不好说,我去跟他们说。” 他还想说,你知道你姐夫是干什么的吗?虽然没能当副市长,却代副市长管了几年城建,别说请几个装修工,就是拉支装修队伍去省城装修新机场也是一句话的小事。 李向东掏了三千元,把那几个装修工打发走了。 小姨子摘下头布拍打身上的灰尘,还是不想理李向东。 李向东说:“以前都是我不好,没把你的事当回事。从现在开始,我把你这事放在第一位,认认真真管起来,总可以了吧?” 他有一种歉疚感,小姨子回来都这么长时候了,除了第一天,他们有过像样的交谈接触外,就再没关心过她,反倒让小姨子时不时地为他担心。他有一种赎罪感,他要好好地帮帮小姨子,他不帮她,谁还能帮她,虽然黄也尽心尽力地在帮他,但黄的能力毕竟有限。 他问自己,如果真要帮小姨子,那么很多自己以前不做的事就要去做了?以前,自己约束自己的一些禁条就要解除了? 他对自己说,别再给自己那么多禁锢,只要把握好度,不犯原则问题,有的时候就应该世故些。还那么认真干什么?那么认真又怎么样?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一章 感觉不一样 小姨子并不相信李向东的话。她知道,摆在他第一位的是那个叫绮红的女人。这几天,她知道那女人不在了,他才有闲情关心她的事。她真希望那女人就这么不回来了,就这么在他生活里消失了。这么想,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这种想法是不是太那个了? 她好矛盾,心里想那叫绮红的女人不要再出现,可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太不近人情,嘴里却说:“你说的这些话,我先听着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不能对我这么没信心?你跟我来。” 他推小姨子的背,让她跟自己走,却触摸到她背上的胸罩带儿,忙收了手。 小姨子问:“去哪?” 他说:“你跟着来就知道了。” 上了李向东的车,开了空调,都感到身子凉爽起来,才知道刚才那工场有多闷热。 李向东不急着开车,坐在驾驶座上打电话。他说,我是李向东。他说,对啊对啊!好久没见了,想你了。想见你了。你在哪里?办公室?我还以为你又飞到哪个大城市搞装潢了。什么生意不好做?不好做就休息休息,钱挣得再多最后还不是入市财政的帐,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没变,还是老样子,就是经了点磨难,你也应该听说了,人也就没以前那么古板了。他大声笑,然后说,不多说了。我这就去你那。 李向东收了线,对小姨子说:“带你去见见全市最好的装潢老板。” 小姨子面有难色,问:“要不要请这么好的装修?” 李向东说:“一定要高标准的。把那些富婆、有钱人的太太拉过来,你的美容院才有得做。” 小姨子还想说什么,李向东说:“你别犹豫了,这个我给你作主。” 开始,小姨子还没完全听懂李向东这句话里的意思,见了那个装潢老板,和那老板谈起来,她才知道,这装潢老板其实是市政府属下的一家装潢公司总经理,他很给李向东面子,亲自就带人去看现场,还指示手下的人按照小姨子的构思,连夜把装修方案拿出来。然后,他对李向东和小姨子说,你们放心,这点小事,一星期拿下。 小姨子问:“一共要多少钱?” 那装潢老板笑了,说:“这个你不要管,我会跟李秘书长结帐。他要没钱,我要他弄个局长给我当当。” 李向东看看表,问:“请你吃餐饭总可以吧?” 那装潢老板看看李向东,苦着脸说:“你这不是在抽我嘴巴吗?不如,再踢我一腿。” 小姨子呆了一下,不知他什么意思,却见李向东在一边笑。 那装潢老板说:“我要你请我吃饭?你还不如把我杀了。这传出去,我这脸可就丢尽了。今后我还怎么混?还怎么做人?” 李向东说;“好,就你请,我们就打一回土豪,狠狠斩你一家伙。” 那装潢老板便笑眯眯说:“你李秘书长有时间,我天天让你斩都可以。” 李向东问小姨子:“想吃什么?” 小姨子脸红了红,不知该怎么答。 那装潢老板也对小姨子说:“你大胆说,别怕贵。越贵才越给我面子。” 小姨子就看看李向东。 李向东想了想,说:“我帮小姨子拿主意吧。去吃龙虾剌身,那可是比日本料理还日本料理。” 去吃饭的路上,小姨子还是放心不下,想这李向东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跟人家谈了这么多,就是不谈价钱?等装修好了,人家还不漫天要价? 她责怪李向东,说:“怎么不和他谈价钱?” 李向东笑,说:“谈了。怎么没谈?你不是问了吗?你没听懂他的意思?” 小姨子摇摇头。 李向东说:“他免费帮你装修。” 小姨子惊得目瞪口呆,不可能吧?竟有这样的好事? 她想,她和黄奔波美容院的事儿时,常常遇冷落,有一次,在某部门单位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人搭理。李向东出马果然就是不一样,几句话事情就解决了,而且,可以不化一分钱,不仅不化一分钱,人家还要请吃饭。这真有点天壤之别。 但是,小姨子觉得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接受这种恩惠。 她说“这样不妥吧?” 李向东问:“有什么不妥?” 小姨子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呢?我总有些不放心,我总担心,这背后是不是隐藏了什么东西。他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李向东“哈哈”笑,想这小姨子也是老实人。他就故意要开她的玩笑。 他说:“这是不言而喻的。你没听他说吗?只要我给他弄个局长当当,就行了。” 小姨子脸色刷一下变了,说:“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要欠他这人情,我们照付他钱。” 这么说着,她急得眼眶发红,泪都要下来了。 李向东很宽慰地笑,也不想吓她了。他说:“没事的。你想想,你姐夫是这种人吗?材料费我们还是要给他,至于人工费嘛,那是无形的,说值钱,也值钱,说不值钱,也不值钱。他不计较,我们也就顺顺他的意吧。” 小姨子看看李向东。 李向东说:“我们能节省就节省。当然,也不能无原则的节省,占点便宜就好。” 小姨子这才心安了许多。 那装潢老板的人一进驻工场,小姨子便轻松起来。尽管,还每时每刻呆在装修工场,但几乎没什么事做,那些装修工理解装修方案比小姨子还透彻,小姨子没想到的,他们已经想到了,小姨子想要做的,他们已经做好了。 这样,小姨子还想板着面孔给李向东脸色看,却怎么也板不起来了。每次见他来总给他一个笑,说,来啦。然后,就指指点点地跟他说这说那,有时,还流露几分娇嘟。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二章 绮红失踪 这几天,李向东虽然常往小姨子的工场跑,很关心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但小姨子知道,他心里有事,经常就见他拨打电话号码,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很快又放下来。那电话肯定是打给绮红的。绮红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 有一天,李向东拨打绮红的手机,却听手机里说,这个号码已取消。他心儿一凉,忙拨通了张老板的电话。 他说:“张老板吗?绮红的手机怎么销号了?” 张老板说:“她可能不回来了。她已经辞职了。” 李向东问:“为什么?” 张老板说:“我也不知道。前两天,她回过来,把事情交代了,就走了。” 李向东在电话里叫:“她回过来?” 他想问张老板,绮红回来为什么不告诉他。但他想,张老板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和张老板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吗?是他的下属吗?他只能对他客客气气,于是,压住了火气。 李向东问:“你能告诉我,她省城的地址吗?” 张老板说:“你这又何必呢?绮红跟我说过,她不想再见你。” 李向东说:“这怎么可能?” 张老板说:“说不定,她这次回去,和前夫和好了呢。” 李向东认为,绝不可能。 他说:“你告诉我,她省城的地址。” 张老板说:“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冷静一点,你想想,你去了省城,找到她又会怎么样呢?如果,她真和丈夫和好了,让她丈夫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反而对她不好。” 李向东想了想,还是去了张老板的企业。他要去那里查看绮红的档案资料。那里有她在省城的住址。从张老板的企业回来,他显得多少有些兴奋,还拿回来了一张地图,在家里翻看。 小姨子在厨房里做饭。 小姨子做饭的水平极差,属能吃得下就超水平发挥那种。所以,这几天,他们要么在外面吃,要么由李向东亲自下厨。[]听见李向东开门进来,却没见他进厨房,小姨子就有点奇怪了,走出客厅,却见他在翻地图。 李向东头也没抬说问:“你知道,省城的某某国企怎么走吗?” 那是省城最大的一家国企,小姨子在省城读书时,就听说过。 她说:“好像在省城的北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问这干什么?” 小姨子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她想,那国企可能是绮红曾呆过的地方。 李向东说:“我们出去吃吧,我想和你谈点事。” 小姨子心儿一跳,说:“在家里吃不行吗?有事在家里谈不行吗?”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你做的那饭菜……我是怕为难我这肚子。” 他们楼下不远有一家中西餐厅。那中西餐厅不大,但很干净,也不嘈杂。这几天,他们大都在那吃晚饭。 李向东把地图也带来了,还在不停地查找。 小姨子很不情愿地问:“让我帮你找吗?” 李向东还是头也不抬,说:“不用。我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该怎么去。” 小姨子知道他是一定要去的了,说:“你就不能打的士去吗?”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从地图上抬起头,看着小姨子说:“这多简单?你早说,我就不用翻这么大半天了。” 小姨子心酸地说:“是你自己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李向东把地图叠起来,放到餐桌边,喝了一口茶。 他说:“明天,我要去趟省城。我想你也和我一起去。” 小姨子说:“我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那有时间管你的事。” 李向东说:“你还有什么事?装修的事都安排好了。其实,你去不去看也一样。最多这样啦,从省城回来,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那美容院的麻烦事,我都包了。” 小姨子苦着脸说:“为什么就一定要我也去呢?” 李向东说:“我想,我不说你也猜到我去省城干什么了。前些天,绮红回省城办事,就一直没和我联系,张老板说,她辞职了。所以,我想去省城见见她。如果,我一个人去呢,可能有些不方便,就让你陪陪我。我们两个人去找她,就当她是我们两人的朋友,别人就不会往别的地方想了。” 小姨子说:“如果,我不去呢?” 李向东急了,说:“这你都不帮我?” 小姨子咬了咬牙,左边的面颊动了动,问:“你很爱她吗?” 李向东没正面回答她,笑着说:“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一定要帮我,对不对?” 小姨子点了点头,然后,头也没抬,就匆匆进洗手间了。 李向东一点也感觉到时什么,更不会想绮红到洗手间干什么。好久,小姨子才出来,脸似乎洗过,眼红红的。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回市政府转了一圈,就溜出来了,然后回来载小姨子去省城。到了省城,李向东把自己的车停在停车场,然后打的士,把绮红留在张老板企业人事档案里的身份证复印件交给的士司机,那司机看了看上面的地址,就把他们载到了那家国企宿舍区,左拐右拐,轻易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那幢楼。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302居室有人,一按门铃,门就开了,一个年龄与绮红相仿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那是一个俏俊的男人,却像霜打似的,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李向东想,这应该是绮红的前夫了。 那男人茫然地问:“你们找谁?” 李向东笑了笑:“绮红是住这吗?” 那男人迷惑地看了看他们,问:“你们是哪来的?” 李向东说:“我们是她在某市的朋友。听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她赶回省城好多天了,一直不见回去,就来省城看看她。” 那男人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意思,问:“你们怎么找到这来了?” 李向东说:“她留在我们那边档案记录的就是这地址。” 那男人说:“她早不住这了。要找,去她妈家找。” 李向东陪着笑脸说:“能告诉我们地址吗?” 那男人说:“不知道。” 他很不友好地关上了门。这时,就听见屋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问,刚才谁来了?就听那男人说,走错门的。小姨子看看李向东,他却在笑,至少,他已知道,那男人有了别的女人,不可能和绮红复婚。 他对小姨子说:“我们先去弄点吃的,等上班了,我们再进企业问问她妈妈的地址。”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听到绮红的消息。她妈妈很惊讶地看着他们,她说,她没回来呀!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呀!她妈妈比李向东还急,一叠声地问,她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不见了?怎么就找不到了? 李向东始料不及,原以为会在这里见到绮红,哪知老太太却急成这样子。 他忙说:“您不要急,别把身子急坏了。我想,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我们来省城十多天了,那边的朋友说,绮红也回省城了,所以,就想过来找找她。您别急,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李向东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拨打电话。 他说,你不是说绮红回省城了吗?什么时候回的?什么?她没上车又回去了?现在在厂里上班?你叫她接电话,她妈妈要跟她说几句。她不接?她在忙什么?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说,还有,你问问她,她的手机怎么销号了?她妈妈想打电话给她都打不通。她要换手机号?换那种8888的吉利号?现在谁还迷信这些! 小姨子在一边看着李向东,听他说的话,想他说假话竟这么顺溜,双眼眨也不眨,连手机销号的漏洞也补上了。老太太也在一边听,听着听着,就不急了,脸上就有了笑。 她说:“你们可把我吓死了。” 离开绮红她妈妈家,李向东一直不说话。他想,绮红为什么要离开他呢?为什么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呢?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三章 灵魂出窍 有人强逼她这么做吗?谁会强逼她离开他呢?他李向东已经完全丧失了竞争力,他与绮红的存在,绮红与他相处,根本不可能对任何人构成某种威胁,何必多此一举。更何况,他和国强的争斗,只是政治上、权势上的争斗,国强还不至于低劣到破坏他的生活。 难道是她自觉离开?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他们最后一次通电话,她还喜滋滋的,那种云开雾散的欢快表露无遗,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他身边,恨不得马上就在公开场合拥抱李向东,让全市人民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不是这两种可能,还有什么可能呢? 他并不认为,绮红会发生什么意外。张老板说,绮红是办好辞职手续的,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她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往回走的时候,小姨子没让李向东开车。她担心他把车开出路旁的护栏。虽然,小姨子只有美国政府颁发的驾驭执照,但总比李向东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驾车要好得多。 路很好走,一出省城,车就驰上了高速公路,路很直很平坦。绮红不敢把车开得太快。她的心也很乱。她开了音响,开了窗,让风吹进来,吹拂她的脸,吹飞扬了她的发。她从倒后镜看了一眼李向东,他沉默地坐在后排座位上,背靠着座椅的背靠,瞪着两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一个不存在的点。许久,李向东说话了。 他说:“张老板应该知道绮红在哪。” 他拨打张老板的电话,说:“我是李向东。” 张老板说:“我知道,我的手机有显示。” 李向东说:“你征地的时候,我帮过你,当时,并不想你给我什么回报。】这个你是清楚的。现在,我想你帮帮我。” 张老板爽快地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李向东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想你告诉我绮红现在在哪里?” 张老板说:“我也想告诉你,但我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李向东固执地说:“这么小的事,你都不帮我?” 张老板好像很委屈地说:“你怎么就认定我一定知道呢?” 李向东陈述他的理由,说:“你一直都在帮她。她是你的会计主管,她回来辞职,办移交手续,没三几天是办不好的。你明知道我在找她,你却不告诉我,帮她隐瞒着。” 张老板说:“你是我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一直把你,把她当我的朋友,你们俩的事,我谁都想帮,但谁都不能帮,我只能站在中立的位置。她回来那几天,我并没想帮她隐瞒,但我也不会主动给你电话。如果,那几天,你给我电话,问她的事,我可能会告诉你。但是,你一直没给我电话。” 李向东问:“你就没问她辞职去哪里?” 张老板说:“我问过她,但她没有说。” 李向东不完全相信张老板的话,但又无可奈何。他说:“打扰了!很对不起!” 张老板说:“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我很想帮你,但我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我想,她不告诉我,就是担心我会告诉你。” 李向东挂了电话,满脸憔悴,又瞪着两眼定定地看着前方某一个不存在的点。 这以后,李向东一直处于这种精神恍惚状态,仿佛灵魂已离开了他的躯壳。即使经受屡次重挫,竞争副市长候选人的希望彻底破灭后,他也没表现得这么魂不守舍。那时候,击败他的是他的竞争对手。 虽然,那竞争对手自称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那也只能怪他李向东太实在。竞争对手就是竞争对手,就是要想尽办法,甚至于不择手段打败对方,他李向东被对方技术性击倒,只能怪自己,不能怪对方。 他李向东没有击倒对方的机会吗?有!但他没把握住,自己错过了机会,更准确地说,自己当时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一个机会,显而易见,自己的思想境界还没有达到某一个高度。 而绮红的离去,却让李向东找不到任何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们承受了出租屋的打击,走出了偷偷摸摸的禁锢,再往前走,等着他们的将是欢乐,是幸福,是爱的肆意施放,是无边无际的美好。 然而,绮红却悄无声息地走了,且走得不留一丝儿痕迹,那么坚定,又那么从容。 小姨子停了车,说:“到了。” 李向东似乎没听见,又说了一遍,他才看了看窗外。 他说:“天都黑了。” 可他一直眼光光望着这天黑下来的,竟没一丝儿察觉。 小姨子没理他,一个人往家里走,脚步紊乱。她很恼怒,恼怒李向东那种灵魂出窍的迷茫,恼怒李向东竟不像男人。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样,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男人要顶天立地! 但是,她又不得不为李向东那份痴情所感动。她心情很复杂,既羡慕又妒嫉。她想,自己怎么就得不到这个男人的那份痴情? 黄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开门出来问:“你们上哪去了?怎么一天不见影?” 李向东说:“去了趟省城。” 黄笑,说:“你们可真会忙里偷闲。还没吃饭吧?” 李向东说:“累了。再说吧。” 他进了门,回到自己的主人屋。 黄问小姨子:“出什么事了?” 小姨子说:“你问他吧。” 她拉上门,黄呆了一下,莫明其妙地站在门外。 屋里的小姨子休息了一会,气消了一半,便感到周身不自在,头发脏得很不像样,脸也粘了一层灰。她冲了个凉,边冲边想,应该和李向东好好谈一谈,不跟他谈,他就走不出那死胡同,摆脱不掉绮红离去的阴影,无法挣脱濒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她知道,她在李向东面前,总不能理直气壮。 从小时候到长大,到她从国外回来,她在李向东面前,总有一种心虚,一种小孩子和大人在一起的心虚,她心里有什么不满,有什么难受,了不起只对他耍耍小性子,发发小脾气,从没敢想要和他坐下来平等地谈一谈。 这次,她更加不能理直气壮。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四章 报复小姨子 小姨子看看主人屋那边的门,还紧紧关着,就试着扭了一下门把手,里面没锁。李向东还躺在床上,双手垫着头,呆望着天花板发痴。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床沿边,淋浴后的幽香在屋里飘荡。 李向东吐了一口浑气。他已经意识到小姨子进来的目的,等着她说话。 小姨子问:“你肚子不饿吗?” 李向东摇摇头。 小姨子说:“我肚子饿了。” 李向东说:“你去吃吧。” 小姨子坐着没动。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要说的话都已经想好了,又在心里复述了好几遍,真要说的时候,竟是这味儿。 李向东笑了笑,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小姨子说:“我们今天跑了一天省城,有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应该想到了。” 她说,她作出离开的决定,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她不想让你找到她。她没有把她去哪里告诉任何人,张老板不知道,她妈妈不知道。她甚至于,连你会去省城找她妈妈也考虑到了。 她说,她这么做,当然有她的理由。她选择离开,当然是认为她应该离开,她认为她的离开比不离开好,可能她认为,和你在一起你不会幸福,又可能她认为和你在一起她不会幸福,所以,不管她离开的理由是什么,你都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她说,她是为你着想,为你好,才选择离开的。她绝对不想看到你现在这种精神状态。如果,你就这么沉沦,把一切都看得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你就对不起她,就辜负了她的期望。 李向东看看小姨子,问:“哪我应该怎么办?” 小姨子说:“你应该忘记她,只有忘记她,你才能从新开始,才能像她希望的那样生活得更好。” 李向东问:“你认为可以吗?” 小姨子说:“为什么不可以?你自己想想,你有没有想过要自己这么去做呢?没有。你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其实,你只要静下心来看看,你身边不是没有比她更爱你的人,不是没有比她更适合你的人。” 这么说着,她的脸红了起来,不知因为激动,还是别的原因。 李向东坐了起来,看着小姨子问:“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见过她?” 小姨子好一阵慌张。她说:“没有。我又不认识她。” 李向东说:“你怎么知道,她的离开是为我着想呢?你怎么知道,她的离开是让我过得更好呢? 他说,你不会骗人,你骗不了我。我一直都在想,绮红即使要离开我,不会在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没想要离开,也不愿意离开。 他说,她突然离去,不会是她的原因。你不要以为我没怀疑你,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根本不认识她,也不可能找到她。她又怎么会听你的话,下这个狠心! 他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小姨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我就是见过她了。” 她说,从他的手机上找到绮红的手机号码,约她见面的。 她说,她并没要她离开他,她只是跟她说了他这一段经受的风风雨雨。 她说,她只是要她为小军着想,好好考虑考虑小军会不会接受她这个陌生人进入他们这个家。 小姨子哭了。她说:“我就是说了,我就是说了要她离开!” 她站了起来抹着脸上的泪说:“我就是说了,我就是要拆散你们!” 她呛了一口气,眼泪还“哗哗”地流。她说:“我就是说了,就是不让她进入这个家!” 李向东咆哮起来,他失去了理智。 他大声叫喊:“我要杀了你!” 他的咆哮不仅仅是渲泄因绮红离去而聚集的痛苦。他的咆哮还包含了在官场上跌宕的郁恨。这两股蹩屈的怒火汇集,同时喷发。 小姨子完全惊呆了,像一只任由宰割的羔羊。 李向东一把撕破了她的睡衫。 他没想要撕扯她的睡衫,扑向她的一刻,他只想掐断她的脖子,仅一刻间,他就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他就意识到他不能那么做!他收回了触及到她脖子的手,收敛了迸发极致的力,那手,那余力便撕破了她的睡衫,黑的胸罩包裹不装的**便很白嫩、很弹性地跳动。 他瞪住了她的跳动。 她又意识到了另一种威胁。她想逃跑。她还没逃跑,他便抱住了她,把她甩到了床上。 他要惩罚这个女人,要她知道破坏别人的幸福应该得到报应! 他要这个女人给予补偿,她赶走了他的女人,她就要承担本不是她的义务。 她完全没有了思想,很笨拙地说:“你要干什么?” 他用行动回答她,撕扯她的胸罩,撕扯她的本已破碎的睡衫,撕扯她原就不很牢固的睡裤,她反抗,只能躺在床上双腿蹬踏。她踢中了他的小腹,他忍住痛不管不顾。 小姨子雪白的身子只剩一条窄小的黑色内裤,他便野兽般狂笑,双眼充满血丝。她想坐起来,身子才移动了一半,他又再一次把她推倒在床上,另一只手一用劲,那可怜的黑色内裤便成了一块破布。 李向东扑到她身上。 小姨子捶打他,他竟感觉不到痛。 她说:“你走开,你走开。” 李向东压着小姨子,喘着粗气,解开自己的皮带,解开裤子上的拉链,手脚并用蹬掉了自己的裤子。 小姨子感觉到他的坚硬。她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哭了起来,不停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声音越来越孱弱,几近于梦呤,于是,越发显得他强悍。 李向东拨开她并拢的腿,寻找他的目标。他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曾经历过无数次出生入死。 猛然间,他感觉到了异样,开始有点不懂身下这个女人。他感觉到小姨子不再挣扎,变得乖顺起来。她抱着他,让她脸上的泪涂抹他的脸,身子却惧怕般颤抖。 她更紧地抱着他,贴着他耳朵说:“你对我好点。” 她说:“我是第一次。” 李向东整个人就这么木木地趴在她身上。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五章 新市长到位 新市长到任了。 新市长是地级市某局的副局长,也不知有什么背景,一跃就当了市长,虽然,这种晋升只是副处到正处的提拔,但这种提拔还是显得有些过了。 他很年青,也就三十四、五岁,很文静的一个人。 到任的那天,市四套班子领导开了一个欢迎会,或者叫见面会。李向东列席参加了这个会。和新市长一道来的地级市委组织部部长宣读了任命决定,任命他的职务是市委副书记、市长候选人。 虽然,这还不能算是市长,但大家都知道,那只是迟早的事,上级党组织推举他为市长候选人,交给市人大选举不过是走走过场。 见面会上,新市长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感谢。感谢上级领导对他的厚爱和信任,感谢市委书记能包容他这个新兵。 第二句是期望。期望市委书记,在坐各位对他今后的工作以及他个人多多给予支持和帮助。 第三句是要求。要严格要求自己,自己要不断加强学习和实践,在新的岗位上作出新成绩。 话说得谦虚简洁,且全面滴水不漏。 李向东便感觉到这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不知为什么,他不喜欢这样的人,太八面玲珑,就缺少男人阳刚的血性,就缺乏冲劲和闯劲。缺乏冲劲和闯劲的人什么事都干得表面光鲜耐看,却没特色,更不会抓住某一突破点,冲破各种禁锢,杀出一条血路,取得让人瞩目的辉煌。 很快,李向东的感觉就得到了印证。 下午,新市长把李向东召到了他的办公室。[]还是那间办公室,所有的摆设也没太大变化,但主人却年青了十多岁。他和李向东亲切握手。 他说:“你就是李向东啊!早听说了。” 新市长示意他坐沙发上,说“随便聊聊,以后,我可都要靠你了。” 李向东说:“客气了,我们都是在你的领导下,执行你的指示精神。” 新市长说:“我知道,你是前市长手下的一员干将,也干过很多实事,希望你以后,还这么做,多做好事实事。我这人不嫉才,你干的成绩,就是我的成绩。” 他笑,说:“我这人还很贪功。” 李向东说:“这不是贪功,是事实,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实施你的决策,所取得的成绩,也应该归功于你。” 新市长说:“你能理解,我很高兴。” 他问:“生活上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李向东说:“没有。” 他又问:“孩子多大了?” 李向东说:“十四了。” 他说:“这可是个特殊的年龄段,以后发展的好与坏,就靠现在打基础了。” 李向东没接话。他不想谈这些婆婆妈妈的锁碎事,尤其与自己的顶头上司谈。 新市长接着又问:“老婆怎么样?” 这一问完,他就发现不妥了,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李向东说:“没关系。” 新市长说:“你这种情况,不会因为工作影响照顾孩子吧?” 李向东说:“能正确处理。” 新市长说:“能正确处理就好。我这人,不只关心下属的工作,也关心下属的家庭和生活。你以后会了解的。要想让下属努力工作,我们当领导的就要关心下属的家庭和生活。” 李向东很不耐烦,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新市长说:“至于工作嘛,我对下属也有严格的要求。” 他说,我知道,前市长是个工作狂,他要求他的下属也像他一样是工作狂。我不这么认为。我知道下面的人怎么想,最好钱多拿,少做事。当然,我也反对这种想法,但更要引导这种想法,协调好这种想法。 他说:“你跟前市长时间也不算短了,你应该已习惯了他那种工作方式,可能还让他那种工作方式潜移默化了。 他说,当然,我不反对他工作的方式方法,我更希望用一种智慧的方式去工作。什么是智慧的方式呢?一句话,听领导的,领导叫干啥就干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李向东点点头,下半句就是,领导不让干的就不干,领导反对的更不能干。 新市长还没完没了。 他说,我这人喜欢多办事,少说话,保持低调。当然,低调还有很多种,比如,不能太冒进,有些事情,现在不能干的,就不能凭一时头脑发热,猛冲猛打。 他说,别人都站在一边看笑话,也不可能不出笑话! 他说,更不能抢功。该是谁的事,就该谁去干,该是谁的功,就该是谁去拿功,不要招惹太多是非,被人议论,对一个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是一大忌。 李向东想,这新市长一定是写材料出身的小文秘,自认为高深的道理一套套。 新市长还想说什么,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过去接。可能是熟人朋友打过来祝贺他荣升市长的电话,只见他趾高气扬地笑,说,那里,那里,也就是个正处级,还没最后定呢,还等人大选举呢! 他看了李向东一眼,觉得不该在李向东面前表露无遗,就说,你等等,我这边有事办呢。 李向东忙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没等新市长答话,他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对自己说,谈了这大半天,几乎在闲扯蛋,只一句有用,规规举举做人! 黄打电话给李向东,问:“新市长怎么样?” 李向东说:“慢慢你就了知道了。” 黄说:“跟我也打官腔?我要慢慢了解,还问你?还不省了这电话费。” 李向东说:“你放心当你的副局长吧。他应该,也不会,更不能撸了你那个副局长。” 黄呆了一下,似乎听明白了,在电话里笑,说:“你说话怎么变得那么难琢磨?” 他听到李向东那边的电锯声,知道他又呆在小姨子的装修工场,说:“你又溜出办公室了?” 李向东说:“精力过剩嘛!” —— 第二卷 溃败 第五十六章 市长会议 第二天,新市长主持召开第一次市长们会议。用他的开场白说,主要是听大家谈谈各自分管的工作,了解了解情况。 这种市长们会议,李向东列席参加不多,倒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参加了无数次。 以前,总是按副市长们排名先后依次发言。这次却出了一点状况,本该轮到抓民政的副市长发言,最后一个发言的新任副市长国强竟抢先一步。 他说:“我说几句吧。” 抓民政的副市长就有意大声咳嗽,国强不理会,准备很充分地一二三四说了几大点,而新市长似乎很满意,连连点头,并表了态。 他说:“不错,国强市长说得不错。” 前面发言的两位副市长心里想,你肯定国强副市长,不就是无声地说我们的发言不怎么样吗?于是,脸色就难看了。 抓民政的副市长也感到了压力,本就不是很善于言辞,就卡在那里不知怎么说了。下面的懂规举,不加塞抢先,就停下了一段静场。 这一静场,前面两位副市长就逮着说话的机会了。 其中一个说:“都不知道该谁说了。” 另一个也说:“早知道,我最后一个说。” 抓民政的副市长本就有气,听了这两人的话,心里的气就发了出来。他说:“我对刚才国强提的‘要盖民政大楼’有看法。” 如果说,前面两位副市长话说得还含蓄,这抓民政的副市长就显得单刀直入了。 他说:“盖民政大楼本来就应该是民政部门的工作,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这么进行的,但国强到任后,就改规举了,就划归城建了。这是不是有点太强词夺理?” 李向东听他这一说,心里不由一跳,想这副市长是气得不考虑影响了,竟把他李向东牵扯进去了,竟拿他与国强对比,且是否定国强的比法。 能这么比吗?这不就说他国强不如李向东吗? 李向东倒无所谓,即使做最坏的打算,国强小肚鸡肠怀疑李向东怂恿这副市长向他发难,他李向东也无所谓,反正都撕破脸了,他还怕得罪国强? 但是,国强不是好欺负的,他会怎么对这副市长?就目前来说,他肯定要还击。 果然,国强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说:“以前我不管,我只管现在。现在,我就是要把它纳入城建建设,市财政拨款盖民政大楼,就不能归民政管。” 抓民政的副市长也站起来,说:“盖那民政大楼都是市财政拨款吗?如果,都是市财政拨款我还懒得理呢?市财政拨款不足部分还不是要民政埋单?不足部分是多少?比市财政拨款还多!” 两人本是面对面坐的,都站起来,就呈对垒之势。 国强说:“你民政的钱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市财政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攒下来的?对你抓紧点,一个钱都调入市财政帐,你手里还有钱吗?你不就赚死人钱吗?殡仪馆的花圈一个几百元,用了又用,收了钱又收钱。” 抓民政的副市长一拍桌说:“这事轮不到你管。” 大家心里一震,却没人说话。 大家都不好说话,话说得偏向国强,怕得罪了抓民政的副市长,话说得偏向抓民政的副市长,又怕得罪了国强,谁都不想做这不讨好的和事佬! 本来,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当他们稍显冲动的时候,早应该有人出来制止,把还没有爆发的激怒压下去,即然发展到这程度,就更刻不容缓了,那个人无论如何都要站出来制止。 这个人是谁?就是主持这个会议的新市长。 他是这里的最高首长,他要掌控整个会议,他要驾驭所有人的情绪,他要懂得把大家引到自己设计的轨道上来。 然而,新市长似乎比所有在坐的人都显慌乱,白白的脸一会儿转青,一会儿转绿,一会儿发紫,嘴唇颤抖,且给人一种随时要逃离这是非之地的感觉。 国强继续发难,说:“这事是轮不到我管,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在执行市委主要领导的决定。” 抓民政的副市长说:“你以为我是小孩子?这才出来工作?我出来工作那会儿,你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别说什么决定不决定的!那决定还不是你的意思?还不是你呈送的?这点小伎俩,我比你还精通!” 国强说:“就算那决定是我呈送的,是我的意思,但只要是领导同意了,批字了,那就是领导的决定。你可是老同志了,老领导干部了,这点常识都不懂?” 抓民政的副市长那是国强争辩的对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双手就撑着桌面,大口大口喘气儿。 再不能没人站出来了,再没人站出来,可能要出人命了。 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只得说话了。他说:“国强,你先坐下来。” 国强很不情愿,埂了埂脖子,坐了下来。 抓民政的副市长却一甩袖,往会场外走。 常务副市长说:“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回来!” 抓民政的副市长碍于面子,还是走出了会场,那步子却有些犹豫。 常务副市长说:“向东,你把他叫回来。” 这会议室里就李向东职位最低,这种跑腿的活自然由他去干。他忙走出会议室,长长的走廊却看不见人,想这副市长不会跑的那么快,就钻进厕所里找,就见他在那解手。 李向东说:“叫你回去。” 他说:“没看见我在干什么吗?小个便都不行?” 李向东心里不由一笑,想这副市长还很会为自己找台阶。如果,常务副市长那一声喝,就乖乖坐下,那面子怎么也过不去,所以,就钻进了厕所。早想到常务副市长是会吩咐人来喊他的。 李向东回去汇报,说:“他在厕所。” 大家便哄堂大笑。有真笑,也有假笑,目的就是想驱散太火药味的气氛。 抓民政的副市长回来后,常务副市长说:“你看看你们,像什么话?一点小事就吵得像街市上的泼妇。有问题有矛盾,不能坐下来和和气气商量吗?” 停了停,他说:“我提醒大家,注意一下这次会议的主题,这次会议,只要你们汇报各自的工作,让市长了解你们的情况,不是要解决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下一次会议再解决。继续开会。” 李向东看看新市长,他脸上竟没半点愧色,像只是来参加会议一样,事不管己。 大家都汇报完了,常务副市长看看新市长。新市长问,都汇报了?常务副市长说,都汇报了。他就说,不错。好!今天的会开得很好。当大家静等他总结几句时,他却宣布散会了。 好一阵,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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