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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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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奇幻] 官途(162楼起更新至全本)



本帖被 Diss 執行加亮操作(2013-03-07)
正文 序 市长的人
    好多人都说,李向东是市长的人。
    市长还是副市长的时候,李向东只是国土局的普通科长。有一次,还是副市长的市长调研了解城建工作,听了李向东发言,就开始喜欢他了。
    从此,他很关注这思路清晰、说话大胆且简洁到位的青年科长,总有意地点名让他做一些事。这些事有李向东职责范围内的事,也有不是李向东职责范围内的事,但他不管,他只想给李向东多些机会,多些磨炼,并希望李向东能以事实证实他对李向东看法的正确。
    李向东早就等着这一天,早就蓄势待发地等着能有一个个发挥和表现的平台,事事就处理得干净漂亮,没辜负市长的期望。于是,他一路提拔李向东坐上了国土局局长的位置。
    那年,副市长当了市长就把李向东调到自己身边当市政府秘书长,明眼人更知道了李向东在市长心中的重要。
    事也凑巧,李向东当市政府秘书长才半年,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患病住进省医院,市长就把城建这块工作交给了李向东。
    那年,李向东四十岁,正是做事的年龄,市政府秘书长这边的工作处理得有条不紊,城建这块又抓出了成效,特别是在扩建新城区中,注入新理念,提升了新城区建设的文化品味。
    于是,当省医院的教授宣布分管城建的副市长不能再回工作岗位时,市长便举荐李向东为副市长候选人。
    喜欢李向东的人便都说,市长的举荐正确而客观。
    李向东他当这副市长分管城建再合适不过,整治旧城区、扩建新城区一样样政绩摆在那,不服气不行,再让他多干几年,我们这城市就变花园了。
    当然,不喜欢李向东的人各有各的说法。
    既羡慕又妒嫉的人说,这李向东走运了。一年前老婆遇车祸死了,运气反而好了起来。当了副市长,再娶个又嫩又漂亮的老婆,做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一章 电视电话会议
    下午,李向东主持了一个电视电话会议。
    电视电话会议是近年兴起的一种会议形式,开始还觉得这形式好,能节省许多会议经费,大家都不用跑省城住省城的酒店了。渐渐地,大家觉得有许多会本是不用开到市(县)一级的,但有了这形式,就无的放矢了,会议便多了许多。
    而且这会特长特闷,先是中央组织几个省直辖市发言,尔后,总结成绩,部署下一阶段工作,然后,由中央领导作重要指示。由于层次高,离得又远,大家便听得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捱到中央的会议结束了,镜头一转,又到了省会议厅,省委省政府领导又结合本省实际谈几点意见,讲话内容与中央领导的重要指示大同小异,于是,又一次萎靡不振。到了地级市委市政府领导又结合本地实际再谈几点意见时,头都大了,真正听进去的也没几句。
    终于轮到李向东他们这市(县)一级了,看看表,早过了下班时间,不好多说什么,匆匆总结几句,就宣布散会。
    刚走出会议室,李向东的手机响了,看看显示屏,是黄的手机号码。
    黄在手机里问:“你在干什么呢?”
    李向东说:“刚开完会。”
    黄说:“怪不得呢,拨你手机总没信号。”
    李向东说:“会议室有信号干扰。”
    黄问:“开什么会?都什么钟点了?”
    李向东反问:“找我什么事?”
    黄笑着说:“还能有什么事?想拉拢腐蚀领导,请你吃餐饭。”
    李向东也笑着说:“想拉拢腐蚀领导,请吃餐饭就行吗?你把领导看得太没水平了。真想拉拢腐蚀领导,就送钱吧。送钱最实际!领导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黄哈哈大笑说:“送钱也不实际。我想,就你这位领导,从不把钱当回事,还是送女人吧,你缺女人,送女人更实在。”
    李向东心儿跳了跳,知道黄的用意了,嘴里却说:“你这张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
    黄问:“今晚有应酬吗?”
    李向东不露声色,却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现在还没接到通知。”
    黄说:“这钟点还没通知,就是没应酬了。我预定了美人鱼酒店777房。”
    李向东丹田就有一缕热升上来,仿佛已看到美人鱼酒店那些一个比一个穿得少,露出大半个胸,颤啊颤的三陪小姐。
    他们是多年搭档。李向东当科长时,黄是他的副科长。李向东当局长后,就把黄提了上来当副局长,彼此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一个眼神,一个举止,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因此,配合十分默契。
    渐渐地,他们不仅成了工作搭档,也成了好朋友铁哥们。
    那年,单位分房,两家搬对门住,两家的女人就亲姐妹样走动。黄家煲靓汤,总多煲几碗,端过来给李家。李家上街买水果,总多称些斤两,一半留着自己吃,一半送给对门黄家。年三十的团年饭,两家人总聚在一起,要么在李家,要么在黄家。
    后来,李向东的妻子出车祸去世了。黄的妻便成了两家孩子的母亲,照顾自己的女儿,也照顾李向东的儿子。
    有一次,两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李向东就说,我这两父子,欠你老婆的越来越多了。黄笑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她这是在还债,还她老公欠人家的债。她老公得了人家的恩惠又还不了,就只好由她还了。黄说者无心,李向东听者有意,脸上便有了难色。
    李向东调进市政府当秘书长时,曾诚恳地和黄谈过。他说,从个人感情上说,他是想推荐让黄当局长的,但从有利于工作的角度考虑,还是认为,黄不适合当这个局长。
    当时,黄笑嘻嘻地说,谁能比你更了解我。说老实话,你要真推荐我当局长,我还跟你急呢。我现在觉得挺好。做副职挺好。责任没有那么大,伤脑筋的事不用想那么多。公家的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化。我挺满足的。
    李向东当然不相信黄的话。想黄是拿好听的话安慰他。谁不想当一把手?
    因此,李向东常常会莫明其妙地感到歉疚。
    回到办公室,李向东打电话给市长。
    他说:“我刚开完电视电话会议。那里手机没信号,不知你有没找过我,你有什么吩咐吗?”
    这是星期五的下午。市长是没有周末意识的,脑子里考虑的都是工作。李向东这个市政府秘书长要及时掌握市长意图,为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比如,市长如果要到下面镇走走,李向东就要通知下面镇,不然,下面的人回家过周末了,市长到了那里连人也找不到。
    市长说:“我正回家呢,暂时没什么事了。”
    李向东放心了,离开办公室前,去了一趟秘书科。他知道秘书科那位老科长也没下班。他还在等他。这位兢兢业业的老科长每天都要等他离开办公室后,才最后一个走。
    他敲敲门说:“下班了。”
    老科长移开脸上的报纸,透过老花眼镜说:“你没什么吩咐了吗?”
    李向东说:“回去好好过周末吧。”
    老科长想笑,似乎不会笑,咧了嘴角,说:“谢谢!”
    李向东有点感动。如果要谢,应该是李向东向他道谢才是。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章 妈咪
    美人鱼酒店777房是一个小房间。这晚吃饭的人不多,准确地说,只有李向东和黄,纯属私人聚餐,因此,没必要订那种大得像广场一样的房间。
    人不多,有人不多的吃法,不用大点特点摆满一桌菜。黄点贵的精的,先点了一个清宫鲍鱼,在房间里慢慢地煲。其他几个下酒菜等李向东到了再点。
    他知道,李向东总是晚到许多,总要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了才过来。
    做正职就是累!何况像李向东这样的正职。
    其实,黄心里想的和他嘴里说的是一致的。他是一个易于满足的人。他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坐到今天的位置已经是过头了。当初,李向东刚当局长时,两个资格老的副局长都不服气他,事事为难他,李向东便想到搭档多年的黄,便把黄提了上来,壮大自己在领导班子里的实力。
    于是,黄很清楚,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并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政治之争、权力之争。他清楚,且牢牢记住,他能有今天,完全是李向东的提携,没有李向东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说,只要你李向东让说的话,我一定照说,得罪谁也没关系。
    他说,只要你李向东让我办的事,我一定照办,命也可以不要。
    ……
    李向东妻子遇车祸去世后,黄让妻子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的儿子,让妻子像料理自己的家一样料理他的家。黄还隔三五天地约李向东出来吃饭喝酒,找几个小姐陪陪,放松放松。
    他想,男人不能没有女人!
    可见,黄的用心良苦。
    李向东进777房间时,黄正和妈咪打情骂俏。
    妈咪是一个个儿高高的女人,三十岁左右,胸大大的,颤颤的。黄正在和她喝交杯酒,黄手臂就有意搁在她胸上。喝了交杯酒,妈咪说:“还没上菜呢?”
    黄笑“哈哈”说:“白干好。不要有什么附加条件,干起来才动情。”
    妈咪是见过场面的,一听就明白黄话里的意思了,也笑着说:“白干不行。白干是要负责任的。到这里玩,别干那种负责任的傻事。”
    黄见李向东进来了,示意妈咪也跟李向东喝交杯酒。
    他说:“我的老板来了,你也敬杯他,和他喝杯交杯酒。”
    妈咪说:“不了,不了。那个来了,今天再不能喝了。”
    黄说:“不行,不行。哪一些次来你不是怎么说?你一个月来几次?”
    他说了就伸手要摸,妈咪拍掉他的手说:“男人摸了很晦气的,打麻将准点炮。”
    黄说:“我又不打麻将,不赌钱,怕什么?”
    妈咪跑到餐桌对面去了,黄就说:“不管怎么样,这杯你一定要和老板喝。你跟我喝了,不能不跟我老板喝。我这老板小气的很,一不高兴,就把我给撤了。”
    妈咪只好接了酒杯说:“最后这杯了,喝了就不再喝了。”
    黄说:“要喝交杯酒。”
    妈咪假惺惺说:“我刚和你喝了交杯酒,怎么又和他喝交杯酒,我这人很专一的。”
    李向东对黄说:“算了,就碰碰杯吧。”
    两人酒杯一碰,就喝了。
    黄假借检查酒杯有没喝干净,凑近妈咪,抱住她,就往李向东身上推。妈咪是那种千人搂万人抱的角色,一点不在意,顺势就倒在李向东怀里。黄还不罢休,还在后面推,直至两人紧贴在一起了,黄就隔着妈咪抱着李向东,三文治样夹得妈咪“哇哇”叫。那妈咪不仅叫,还不停地动,不停地摩擦着李向东。
    李向东那经得住这剌激,下面就有了反应。
    妈咪很夸张地叫,说:“下面有支硬硬的枪顶住我了。”
    李向东脸涨得通红。
    黄说:“这有什么奇怪?就是准备来这扫射的。枪不硬还找你干什么?”
    妈咪说:“我老了,还是找几个小妹过来吧?”
    黄摸了一把妈咪的胸说:“这还这么大,一点不显老。”
    妈咪说:“假的。”
    黄便捏了一把,说:“一看就知道是真的,还很有弹性啊!”
    妈咪不理睬黄,对李向东说:“老板,找几个小妹陪你们喝酒好不好?”
    李向东笑着指指黄说:“我听他安排。”
    妈咪走近黄,双手抱着胸,怕黄又占她便宜。她问:“好不好?”
    黄捏了一把妈咪的屁股,“哈哈”笑,说:“你就两只手,那里顾得过来。”
    妈咪有些生气了,说:“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
    李向东只好解围,说:“去吧,去叫几个小姐过来。”
    妈咪离开后,李向东这才坐下来。他笑着对黄说:“你快成流氓了。”
    黄也笑着说:“来到这种地方,就不要把自己当好人,要把自己当嫖客,放心大胆地玩,至于嫖不嫖?那就看形势发展了。”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三章 喝酒
    美人鱼的小姐分两种,一种是陪吃陪喝陪跳舞但不开房,一种是也陪吃陪喝陪跳舞又能开房的。黄悄悄告诉妈咪要能开房的那种。
    黄在这种地方玩出了经验,找能开房的小姐不一定就开房。能开房的小姐那种事都能干了,还怕你玩?所以,她们放得开,怎么玩都不会生气。更何况,他还想着李向东呢,他有这方面的需要,虽然嘴里不说,酒喝多了,敢保不来那兴致?如果,真需要,想开房,小姐却是不能开户房的,那就太扫兴了。
    当然,来陪客人的小姐是要挑选的。十几个小姐一字形站开来,衫裙穿得少且薄,胸脯挺得高高的,齐声说,欢迎光临。腰一弯,深深的乳沟白花花的晃眼。
    黄知道,李向东从不自己挑小姐,就主动给他挑了两个,一个丰盈的,胸大大,屁股肥肥的;一个高高的,苗条纤瘦。
    他说:“你们今晚就陪这老板。陪好了不但拿小费,还有打赏。”
    李向东没有拒绝。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安排。当然,也只有黄才能这么安排。换了别人,李向东根本不到这种地方。
    他相信黄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他知道黄隔三五天就给他电话,请他吃饭的用心良苦。有时候,他也渴望黄的这种用心良苦。他太闷,工作闷,回家也闷,因此,他很需要放松和调节。渐渐地,隔三五天,黄不给他电话,他就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心挂挂,就像要发烧感冒样,无精打采。[]
    不过,没喝酒前,李向东还有些拘束,还坐怀不乱,很正人君子。两个小姐一左一右坐在身边,他的手也不敢舒展。喝了酒,特别是喝了五十二度的茅台,酒精烧得脸放烫时,绷紧的弦就松了,手就搭在小姐的肩上,让一左一右两个小姐的胸更紧地贴着自己。
    黄很清楚李向东酒前酒后的表现,悄悄对坐他身边的丰盈小姐说,和老板多喝几杯,把老板喝兴奋了,去开房。那小姐真的就很听话地和李向东对喝,一会儿喝交杯酒,一会儿“祝老板性生活愉快”一口闷,其他人就在一边鼓掌起哄,很快两瓶茅台就被他们喝了大半。
    李向东胆子更大了,撤了餐桌唱卡拉OK,他就轮流和陪他的两个小姐跳抱抱舞,一手搂着小姐的背,一手捂着肥肥的屁股。黄见他这猴急样,忍住笑,歌就唱不下去了。
    李向东问:“笑什么?”
    黄说:“不关你们事。我们笑我们的。你们继续跳你们的舞,我们还唱我们的歌。”
    李向东说:“你笑得奸。”
    黄说:“不是奸,是淫。”
    李向东坐到沙发上,一手搂着一个看黄唱歌。后来,那苗条纤瘦的小姐上洗手间。那丰盈的小姐便主动地坐在李向东腿上,咬着李向东耳朵说,我醉了,想睡觉。李向东说,你没醉。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她**裸地说,我想和你睡觉。李向东说,我不行。喝了酒就不行。
    她扭动肥肥的屁股剌激他,感觉到什么了,丝丝笑,说,你下面想了。李向东装没听见,扶她起来,说,你去点几首歌,我们唱唱歌,她便很不乐意。点歌的时候,她和黄说了几句什么,黄就走过来,挨着李向东坐下来。
    黄小声说:“开房吧,把那肥妹带上去。她可是发骚了。”
    李向东说:“这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正发骚的?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黄说:“你管她?她要真发骚,真对你动情,缠着你不放,那才更麻烦呢。”
    他站起身,往外走。
    李向东忙问:“你去哪?”
    黄说:“我去拿房间钥匙。”
    李向东摇头说:“不用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你还不了解我吗?”
    黄说:“我了解你,你就是胆子太小。”
    李向东说;“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
    黄说:“怎么?不放心我,提防着我?怕我揪着你痛脚?哪一天给你来招荫的,把你捅下台?”
    李向东说:“你这什么话?我还不了解你?”
    黄说:“那你还怕什么?这种地方,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有我在这给你守着,不会出事的。公安那几个人,还不都自家人一样。”
    李向东说:“玩归玩,闹归闹。要有个度,要适可而止。”
    黄说:“你这人,做什么事都太认真。”
    李向东说:“不说这些了,喝酒吧,联手把那肥妹喝趴了。”
    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黄就过去跟肥妹说,老板还没喝够,喝够了,胆子就大了,什么事都敢做了。肥妹喜滋滋地喊要啤酒,嚷嚷着摇色盅喝啤酒。黄就让肥妹坐他和李向东中间,一左一右夹击她。他对其他小姐说,都别唱歌,摇色盅喝啤酒。
    不管从左边轮着叫色仔,还是从右边叫,该轮到肥妹了,他们都把点数叫得高高的,让肥妹没法再往上叫,一会儿,肥妹就连喝了几杯,心里知道他们搞鬼了,但不服气,要硬碰硬碰,结果,很快就被他们放倒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妈咪跑过来,说:“你们真够狠心的。”
    黄说:“你还敢进来?我可又要占你便宜了。”
    这话吓得妈咪再不敢露面了。
    散场的时候,黄拍了拍肥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就把小费给了另两个小姐,还多给了她们打的的车费。他说,你们把肥妹照顾好了,今晚要把她送到家。两个小姐说,老板,你放心。
    李向东想,这家伙,还没坏到底,还有点人性!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四章 谣传
    李向东并不认为自己是市长的人。
    他一直都反对这种谁是谁的人的说法。其实,谁都不应该是谁的人,谁都不应该为谁做事。大家都在为建设这座城市出力,为广大人民群众做事,职务或高或低。
    他曾想改变别人这种看法。他努力工作,要证明自己的水平,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市长提拔他不是因为他是他的人,而是因为他更优秀。
    确实,他也取得了一次次成功,取得一个个让人信服的政绩。但静下心来往深一层想,如果,市长不给他这一个个平台,他能有发挥的机会吗?如果离开市长的支持,他能冲破一个个阻力,实现他的构想,取得一次次辉煌吗?
    他站在别人的角度想,如果,他不是市长的人,市长为什么给他这么多机会?给他这么多支持?
    最后,他很无奈。
    他知道,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
    进了市政府大院,与市长近了,可以随便出入市长办公室,随时掌握市长的去向。有时候,市长下基层到一些没手机信号的偏远地方,市委书记也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向李向东了解市长的情况。下面一些干部工作没做好,挨市长批评,都苦着脸来找李向东,要他在市长面前多帮说好话。他们说,你是市长身边的人,你说的话他听得进。
    李向东淡淡一笑,不再做什么解释,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说:“回去好好工作,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市长就满意了。”
    这样,在一定层面的人中,某种认识就凝固了。
    后来,这种认识又有了新的发展。有人说,李向东和市长夫人有亲戚关系,而且,关系还很近,是姨甥。谁也不知道传言的是什么人,是否别有用心?
    市长也听到了传闻。他把李向东召进办公室。
    这是上午刚上班的时候。天似要下雨,很阴沉。市长的脸也像天气一样阴沉。李向东虽不知市长要他来有什么事,但他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市长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这事还与自己有关。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不急着问,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市长,等他开口。
    他了解市长,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当他不满意下属的时候,他先让你感受到他的不满意,然后才说出他不满意的原因。
    市长说话了。他问:“最近,外面有一种传闻。是关于你和老婆子的。你没听说吗?”
    李向东摇摇头。
    所有的谣传都有这么一个共性,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当事者却还蒙在鼓里。他想,自己与市长夫人会有什么传闻呢?不会是桃色新闻吧?硬把他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炒在一起,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市长又问:“你一点也不知道?”
    李向东说:“不知道。”
    市长再问:“最近,是不是和老婆子走得近了?”
    李向东老老实实说:“是的。”
    市长反问:“这也是为了工作?”
    李向东无言于答。
    前段时间,市长夫人住进了医院,李向东便提了果蓝营养品去医院慰问探访。偏那市长夫人是个心软的人,眼浅装不住眼泪,感动得泣不成声,骂自己的丈夫没心没肺,住院这么多天脸也不露,影也不见。天天就知道忙、忙、忙。一边骂,一边数落丈夫的不是,话说得多了,情绪激动,脸就转色了。李向东看看不对路,忙喊医生……医生忙乎了大半天,李向东就在病房外等了大半天。后来,李向东还放心不下,就安排秘书科一位女同志过来陪护她。他怕市长夫人情绪反复再出什么事儿,怕市长夫人的病情愈发严重影响了市长的心情,影响了市长的工作。
    他要百分之百做好市长夫人的护理工作,为市长解除后顾之扰。
    市长夫人出院后,就忘不了李向东了,觉得欠了他好多好多,知道他妻子车祸死后,就热心地要给李向东做媒。李向东虽然理由多多的推辞了几次,总抵不住市长夫人的好心纠缠,应付地去相看了一回。
    或许,就是这一回,让什么人看见了,就把李向东和市长夫人的关系传得神了。
    ……
    市长叹了口气说:“这不怪你。不过,你还是注意点,以后少和她来往。老婆子虽然是好心,可有人却别有用心。”
    李向东知道市长话里的意思,知道官场的复杂,正是物色副市长候选人的时候,他不能招惹太多不利于自己的传言。
    市长挥挥手说:“你回去吧。”
    李向东不想离开。他还想知道,这谣传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准确地说,到底在领导层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市长不说,李向东也不敢问,即使问了,李向东也知道,市长绝不会说。
    临出门的时候,市长说了半句话:“事情应该不难解决。”
    这半句话足于让李向东放心了。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五章 丧妻
    李向东妻子死得很突然。[]三八妇女节,他们单位组织妇女们外出旅游,到一个城市景点,她横过马路时,被一辆抢客的士撞了。据说,当场就不行了。同去的人说,她死的蹊跷。当时横过马路的人很多,怎么就偏偏撞中她了?她可是走在中间的,还关照大家注意过往的车辆。同去的人说,当时,那的士开的也不是很快,但到她面前就加速了,一撞就不行了?
    当地警察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不存在蓄意谋杀。原来,那司机是个生手,的士到她面前时,心发慌,本想踩刹车,哪知踩了油门,车便加速了。
    那时,李向东正在忙整治旧城区。旧城区东面有许多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海外华侨回乡兴建的楼屋。那骑楼、那阳台、那浮碉渗透了浓郁的中西文化,一幢幢一行行记载着城市浓厚的文化底蕴。只是这些年,一些极没特色的新建筑见缝插针掺杂在其中,破坏了统一性。李向东决心采纳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建议意见,以治理旧城区东面为突破口,拆除那些极没特点的新建筑,还原中西文化建筑的统一性。
    他遇到了种种阻力,包括领导层的、被拆迁业主的、被拆迁居住户的。甚至于,许多吃财政饭的干部也难于理解,他们认为在财政还不宽裕的情况下,化几千万做这种几乎没有经济效益的治理,有没有必要?
    反对者提出种种掷地有声的理由。
    被拆迁业主提出种种无理的补偿条件。
    被拆迁居住户钉子样钉在家门前岿然不动。
    ……
    李向东冲破种种阻力,硬是做成了这件事。
    于是,有人便把李向东妻子的死和这事联系到一起。当时,旧城区那一块还没有完全竣工,一片狼藉,还没像今天这样,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亮点。各种说法便纷纷扬扬。
    有人说,这是虚假政绩的报应。
    有人说,天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有人说,为什么不直接就把他收了去?
    ……
    李向东得不到半点同情,相反地,得到的是恶毒的中伤。他只能苦笑,只能泪往心里流。
    仅一年,有人就尝到了治理旧城区的甜头。
    市民说,路变得宽敞了,空气也似乎清新了。
    干部说,这才像座城市了。
    旅游局长说,你可是为我们旅游业办了一件大事啊!
    他紧紧握着李向东的手摇了又摇。他说,一定要请李向东吃餐饭,好好地碰几杯。
    李向东不知道他说的是恭维话还是心里话,但事实摆在那里。旅游局长不化吹灰之力便得了一个炙手可热的旅游景点,单是每天接待的国外游客就有好几百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经济收益啊!
    不过,当时李向东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不知投入几千万治理旧城区时,这旅游局长是不是他的支持者?他的妻子遇车祸死时,他有没有幸灾乐祸?
    有一点,李向东是很清楚的,妻子死后,他的生活完全乱了套。
    十二岁的儿子失去了母爱。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愿见任何人,不愿和任何人说话。他稚嫩的脸上不再有笑容,本是亮晶晶的眼睛黯淡无光。他的学习成绩从全班第一跌至后进生行列。
    李向东和儿子谈话,他用父亲与儿子的口吻与儿子谈,叫他要听话,叫他要认真学习,叫他要做一个让妈妈放心的好孩子。他用成年人和成年人谈话的口吻与儿子谈,叫他要坚强,要像个男子汉,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要顶天立地。他用朋友和朋友的口吻与儿子谈,谈他们都热爱的女人,谈他们失去她后,他们内心的感受。他哭了,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泪。他们都哭了,都哭得像个泪人。
    这以后,儿子坚强起来,他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学习自理,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全市最好的中学。然而,那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没有以前那么灿烂了。
    李向东失去了情爱,感受到了冷清和寂寞。对于一对十多年的夫妻,爱不再轰轰烈烈欲生欲死,一切爱已渐趋平淡,渗入生活的点点滴滴。每天回到家,他再看不到电饭煲里升腾的水蒸气,听不到炒菜锅的声响。更换衣服,他要自己到衣柜里找,自己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洗干净了,再端到阳台上去晾。工作的不顺心带回来的委屈和郁闷也再没有可倾述的对象,也不可能听到妻子安慰他的话。
    她说,他们不让干就老老实实听他们的话,又不会少了你的工资。
    她说,升不升官我们不在乎,只要别活得那么累就好。
    她说,你这人就是太认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是不能改,就是太爱和自己过不去。
    妻子见他一脸的疲倦,总过来摸摸他头额,探他的体温,担心他不仅仅是累。他便感受到了妻子的温柔,感受到了妻子的爱,感受到了家的宁静,家的温馨。
    所有的这一切都没有了。
    妻子走了,带走了她的爱,带走了家的温馨。
    她走得太突然,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家变得冷清和寂寞。不仅仅是冷清和寂寞,还有曾有过的美好记忆。正是曾有过的美好记忆,令心境才更冷清更寂寞。
    曾有人劝他再婚。再婚或许能抹淡他的悲伤,或许能找回他失去的一切,找回他失去的关爱,失去的家的温馨。
    黄很认真地和他谈这事。虽然,人也跟他谈,但没黄谈得深刻到位。
    黄从多种角度分析他的现状,论证他再婚的必要性。他从他儿子的角度说,他李向东不可能照顾好儿子,他给予儿子的只是做人的道理。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关怀,需要母爱的关怀。他从他李向东的角度说,他李向东是那种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的人,没有一个温柔的港湾,他只能一心二用,什么事都办不成。他从一个普通的健康的男人角度说,他李向东不能长时间地没有女人,这样,他将会变得不健康不健全。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六章 夜店
    李向东否定了黄。[]他仅从儿子的角度阐述他的观点,就否定了黄。一是后妈能给予儿子所期望的母爱吗?亲生母亲哪怕是给予儿子一点点爱,儿子就满足了。非亲生母亲即使给予儿子所有的爱,儿子也未必会满足。一是儿子会怎么看他这个父亲呢?在儿子的眼里,他的亲生父母和他才是一家人。即使他的母亲不在了,他还认为他们是一家人。如果,一个与他没关系的女人进入这个家,他就会认为父亲背叛了他的母亲,这个家就不是他的家了。
    黄不为自己争辩。他从来就不和李向东争辩。他只是阐述他的观点,并没想要真正劝服他。这是他们搭档这么些年形成的习惯。这就是一个副职所要具备的素质。他永远只能在李向东既定方针下,发挥自己的能量。
    他问:“你就永远不结婚?”
    李向东说:“也不一定,但现在不会。至少要等到儿子更懂事,能够理解了。我想,至少要等他读大学以后。”
    黄只能让自己的妻子尽量地关心他们父子的衣食住行。其实也不用黄多吩咐,黄的妻子早就做了李向东儿子的半个妈。她与李向东的妻子有着姐妹般的感情。她知道丈夫与李向东的特殊关系。她喜欢那个聪明的小男孩。每个星期,她都为李向东的家做一次卫生清洁。每个星期李向东的儿子从寄宿学校回来,她都留他在家里吃饭。她像他的母亲样询问他在学校的情况,了解他的学习成绩。她带他上街购买所需的生活用品。
    李向东要把她化在儿子身上的钱还给她。她说,她不要。她说,你要给就给黄吧。是他叫我这么做的。这钱,其实也是黄的。
    黄当然不会要。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缺这点钱。你就让她高兴高兴吧。她早把你儿子当成她儿子了。白白捡了这么个儿子,她高兴还高兴不来呢!”
    黄也用一种男人的方式给予李向东某种关怀。隔三几天,他总请李向东吃餐饭。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找女人让李向东发泄发泄。虽然,每次李向东总是适可而止,没有实际上的行动,但他还是感觉到李向东喜欢去那种地方,感受一种精神上的施放和满足。
    他不勉强李向东,也不可能勉强李向东。
    他想,像李向东这样的人,也包括他,在那种地方,只能做一种意淫之类的渲泄。
    有人说,一个男人最本质的需求是什么?就两样,一上一下,满足上面的嘴,满足下面的性。性不是形而上的东西,也是实实在在的物质需要。
    李向东再忙再累,再怎么抑制,也不可能没有这种本质上的需求,除非他是神仙。他不是神仙。他是普普通通的人,健健康康的男人。他越是抑制自己,那需求就日积月累越发强烈。他很清楚黄为什么要带他到那种地方。他也清楚,他不必提防黄对他使什么荫招损招。在黄面前,他完全可以赤祼裸地袒露自己。在黄面前也不能袒露自己,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朋友哥们了。
    但他却做不到那种施放。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做不到那种施放!
    当黄问他要不要开房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在这之前,他是立志要大干一场的。他太需要大干一场了。关键的时候,他却迈不开那一步了。他还顾忌什么呢?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在只有天知地知,他知黄知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他没有道义上的遣责,他还可能会得到许多人的谅解,但他却着着实实地迈不开那一步。
    有一段时间,他总在想这个问题。想到后来,他想到了“嫖客”这个名词。他想,他可以做得像个嫖客,在卡拉OK的房间里他可以做像嫖客一样的动作,但却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嫖客。
    于是,他便想如何巧妙地解决自己这种需求。
    他开始留意街头巷尾的成人店。那些灯光昏暗不太引人注目的店铺里有各种各样的自慰物品。一天晚上,他走进了这样一家店铺。他喝了酒。刚送走公务来访的客人,喝了几杯应酬的酒。因为喝了酒,有某种冲动,他便把他那辆丰田停在另一条街,然后徒步走进了一家成人店。没喝酒他是不敢进这种店铺的。有时候,喝了酒才够胆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店铺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物品。李向东一抬头,才发现经营这店铺的竟是一个年青女人。他心儿一跳,脸涨得通红,脚步便迟疑了。
    那年青女人却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老板,需要点什么?”
    他答不上来。如果是男人,或许,还能借着酒劲拐弯抹角地说一些让人听得明白的话。
    那年青女人却大方地说:“老板第一次进这种店铺吧?”
    李向东点点头。
    她说:“看得出来。需要什么呢?”
    李向东说:“随便看看。”
    她笑了笑,似乎不相信。谁相信呢?只是好奇,随便看看,一个男人怎么会偷偷走进这种店铺呢?她问:“是不是要买什么药?”
    李向东听不明白,随口问了一句:“这有什么药?”
    她说:“男人需要的。比如伟哥之类的。”
    李向东连忙摇头。
    她说:“我们这的药绝对正货,绝对有效。”
    李向东想,如果黄在,一定会问她,你怎么知道绝对有效?你男人用过?但李向东不会这么问。他想,女人怎么能经营这样的店铺!
    她似乎很清楚李向东在想什么。她说:“老板是不是觉得我不能经营这样的店?”
    李向东愣了一下,想这女人还挺能观颜察色,于是,便认真地多看了她几眼。这女人还算漂亮,笑得也很甜。
    她继续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其实,你们男人需要,女人同样也需要。她告诉李向东,她这里的客人多是女的。她说,上一次,还有一对夫妻来帮衬她。那男的要出远门一段时间,所以就给妻子买了一个自慰器。
    李向东又走神了。他想,黄如果在,一定会问她,女人用那东西,有真的那么舒服吗?李向东不能再呆下去了。这个女人总让他有一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七章 宣泄
    回到家,李向东先冲了个凉。那时,酒劲还没散,淋浴时,他就想着成人店的年青女人,想她的脸,她的笑,她挺得高高的胸,想自己贴近了她,顶住了她的某个部位,手上就有了动作,下面升腾起来的剌激更丰富了他的想像,仿佛自己进入了那女人,仿佛真的就和那女人在撕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撕杀的想像越来越真实,终于有了喷发的快感。
    李向东得到了渲泄。
    自慰的渲泄已成李向东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同的只是,每一次想像中的女人总不停地换。有时是卡拉OK的某一位小姐,有时是街上见到的某一位不认识的女人,因为穿着紧绷绷的裤子,屁股很肉感地扭摆。他也会想到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刚休完产假,奶涨的**房呼之欲出。
    这年夏天,女人身上的衣服穿得薄且少的时候,李向东想像的女人渐渐固定了。
    那女人叫绮红。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李向东便占了她的便宜。那次,李向东敲张老板办公室的门,她正从里面开门出来。她是一个个儿高挑的女人,又穿着高跟鞋,李向东敲门的手没敲到门,却碰到了她的胸。
    绮红轻轻惊叫了一声,脸涨得通红。
    李向东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话没说完,绮红就逃了似地走了。
    李向东一阵心跳,手烫烫的。那时候,李向东正在帮张老板忙他扩建企业征地的事,经常跑张老板的企业,经常就在张老板的办公室,办公室外长的走廊人上遇见绮红。绮红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她让李向东痴迷还有她成熟的丰盈。每次,李向东和她说话时,眼睛不离她的脸,余光却在她身上走,那细的脖,那隆的胸挤出的一条深深的沟儿。他喜欢看她离去的背影,那宽的翘的肥臀很有韵味地扭得他心花怒发。
    每次遇见绮红,李向东总想起那一刹那的触摸,但触摸那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怎么也回想不起那真实的感觉。再见到李向东,绮红似乎也平静了。
    她淡淡一笑,说:“来啦?”
    他点点头说:“来了。”
    她就站一边,让李向东和他一行手下从身边走过去,让一缕幽香在李向东鼻尖飘浮。
    在张老板办公室的时候,她显得很殷勤,像张老板的秘书样给李向东和他的一行手下冲茶倒水。
    他接了茶说:“谢谢!”
    她笑笑说:“不客气。”
    然后,她说,你们谈吧。就离开办公室。
    李向东不敢久地看她的背影。她那宽的翘的肥臀太吸引李向东的目光。他虽摆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心还是一阵儿跳。于是,他想,绮红应该是张老板的情人。张老板不是那种暴发的三教九流企业家,不会喜欢那种嫩得能掐出水没内涵的小蜜。张老板要找情人定会找绮红这种类型,有成熟女人的丰韵,又有成熟女人的风采。
    后来,李向东才知道,绮红是张老板企业的会计主管。他们在谈论征地事宜时,有了更多的接触,他感觉到,她不仅漂亮,还很专业,很称职。他想,他应该不会是张老板的情人。一个称职的会计主管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能坐这位置的人不一定要巴结老板,相反地,老板反倒要巴结她,只要她帐做得细致点,技巧点,那是可以为企业省不少钱的!
    有一次,李向东装着很不经意地和张老板谈起了绮红。
    他说:“你这会计主管很专业,很称职。”
    张老板得意地说:“她可是我从省城高薪聘请的。”
    李向东问:“有多高薪?”
    张老板伸出一根手指说:“一个月一万。”
    他又摇摇手指头,说:“还不止这个数。年底还有分红。”
    李向东说:“你张老板肯出这个价,说明她的确不简单。”
    张老板说:“本来,这个数还不一定请得来。我是趁人之危。如果,不是她闹离婚,闹得在那家大型国企呆不下去,想换换环境,我怎么也请不动的。”
    这次谈话,李向东捕捉到一个信息,绮红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渐渐地,李向东发现,绮红对他们这一行人,并没什么好感。张老板不在场的时候,她总显得不耐烦,总说一些表示不满的话。有一天,他们到企业办公楼的晒台上看那块欲征用的地,正是下午三点多,太阳晒得很强烈,虽然,事先也准备了遮阳伞,但晒台的水泥板被爆晒了大半天,从脚底蒸发上来的热能比太阳还烤人。一会儿,大家都汗流浃背了。
    那块欲重用的地就在企业的东北角,也就是他们的正前方,约有两百亩面积,长满了野草,一看就知已荒废多时。
    手下的人说,总面积是一百九十八亩三。
    手下的人说,八年前,已经被一个房地产商征用了。
    手下的人说,那房地产商叫老板钟,知道张老板要征用后,出手价高的出奇,所以,张老板无法接受。
    ……
    显然,手下的人事先都过一番功夫,做了充分的准备。
    李向东很满意。
    绮红却不宵地说:“这段时间,我上这晒台已经十多次了,都为这件事。你们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走了一趟又一趟,可就没见有人能把这事办成。”
    李向东笑了笑。
    他很理解绮红这种心态。市长向他布置任务时,也把基本情况告诉了他。
    张老板是什么人?张老板是市里最大的民营企业家,是市里的创税大户,市长、平民百姓都关注的角色。市长要税收要增长指标,平民百姓要工作要养家糊口。因此,张老板的企业有点什么事,哪怕是感冒发热,各职能部门都争先恐后为他排忧解难。
    但是,这次各职能部门轮流上,忙乎了几个月,竟没有一个能替张老板解决问题。可想而知,绮红也陪着他们白折腾了几个月。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八章 对策
    离开晒台往下走的时候,李向东问绮红,你来我们这,有多长时间了?绮红说,有一年了。李向东又问,感觉这怎么样?绮红看了李向东一眼,反问他,这与工作有关吗?李向东呆了一下,尴尬地笑笑,说,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随便问问。后来,绮红也觉得自己过份了。
    她不无歉意地说:“我这人,说话就这么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介意。”
    李向东忙说:“不介意,不介意。”
    他转了一个话题,说:“你对我们这些人,好像有些看法。”
    绮红笑着说:“我能有什么看法?你们都是当官的。当官的就是好,谁敢对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向东笑了,换了一种说法:“我们这些人,如果来你们企业干,你认为会怎么样?”
    这一次,绮红的话说得婉转了。她说:“还是当官好!当官轻松自在,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事情可以办好,也可以办不好,走走过场也可以,只要不把事情办坏了就行。干企业就不一样了,要凭真本事。没真本事,就只能到车间拼体力。有时候,我想,我要是老板,就这次这样的办事效率,我气都气死了。”
    她这么说,脸上始终带着笑。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李向东心里忿忿想,那是你没遇见高手。遇见高手,你就不会说这么说了!
    市长把他叫进办公室,布置这任务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任务的艰巨。他知道,那几个职能部门都不是白吃饭的角色。】他们都办不来的事,那难度可想而知!市长不留余地说,这事,你一定要办好!
    关键时刻,市长总会想到他。他感到压力,但是,他更乐意于接受挑战。一旦他完成这项任务,他就技高一筹,脱颖而出。他需要这种挑战,需要经常有这种机会展示自己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
    这一刻,又多了一层意义。他不仅要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他还要击溃绮红对他们的不宵,改变对他们的看法。当然,也包括对他的看法。
    房地产商都有一些土地储备。当某块地还冷清没有人气,周边没半点开发征兆前,房地产商就前瞻性地廉价征用了这块地的使用权,先圈着储备着,等形势发展。这可能要等十年八年,也可能要等更长的时间。一旦形成气候,周边大兴土木,地价爆涨,他们便如火如荼开发建商品楼。这叫养地。就像把猪苗圈着养着,养大了养肥了,才载到街市上去卖。
    张老板扩建企业要征用的那块地,八年前就被房地产商老板钟圈养起来了。听说,张老板想征用他的地,他便觉得时机到了,狠抬地价。那地价就是李向东听了也认为高得离谱。
    于是,各职能部门自告奋勇帮张老板压价。也不知他们都出了什么招,用了什么办法,那老板钟谁的情面都不给,死猪不怕滚水烫,咬定价钱不降,各职能部门无功而返。关键时候,市长想到了李向东,把任务交给了他。
    李向东感觉到压力,但也实事求是地认为,自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他甚至想,早就应该让他处理这事。他太熟悉国家对土地的管理。他在国地局工作了十多年,从最低层的办事员一步步,一个个台阶走上来,每一个政策,每一项条文,每一道程序,每一个环节,他都了如指掌。
    他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他发现了问题所在,而且,渐渐找到了解决办法。他必须打一场官司,用政府的名义,依据国家的土地管理法与老板钟打一场官司,用强硬的手段收回那块土地使用权。然而,他不露声色。他知道,一切只能在秘密中进行,这样才能出其不意。他需要出其不意。
    他按照他的思路开展工作,布置每一位手下收集有关数据。他还从司法部门调抽来一位律师加入他们的工作。他不把他的想法告诉任何人。他只是说,现在都依法治市了,我们也要知法懂法依法。
    很快,他又有点心虚了。所有收集到的数据和资料都对他太有利,上到法庭仅一回合,他准能凯旋而归。有时候,表面看,很容易办成的事,并不是容易办的事。这么多职能部门轮流办都没办成,他李向东一来,轻而易举就拿下了?
    他觉得太不可思义。
    他想,可能某一个环节出现了偏差。
    他要从新梳理思路。
    他发现了问题的本质。打一场官司,收回土地使用权。这种作法,太显而易见,这么多职能部门,这么多能人,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不可能想不到这个办法!问题是,政策印在书本上,白纸黑字,但一直都没有实施,仅仅是书本上的文字。
    在政策没出台前,大家都这么经营,都圈地养地,已经形成了一种游戏规则。打破这种游戏规则,就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一部分都是什么人?都是投资者,有钱人,他们完全有能力通过各种渠道、采用各种办法置你于死地而后快。
    谁敢站出来打破这游戏规则?
    没人敢站出来,那么多职能部门都没人敢站出来。
    李向东敢吗?
    他笑了。他又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别人不敢站出来,是因为腰杆不硬,没有坚强后盾,他李向东不是市长的人吗?不是有市长给他撑腰吗?他李向东要借这个势,打破这种游戏规则。
    他要打这场官司,收回那块地的使用权。
    他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让那个房地产商成为杀鸡敬猴的倒霉蛋,让那些把政策当成文字的人闻风丧胆。
    黄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制服那倒霉蛋,原来竟是这馊主意。这个办法,我这种普通人也想得出来。李向东说,谁都想得出来,但关键的是,未必能去做,未必敢去做。黄说,你应该冷静。先冷静一下。李向东笑着说,你觉得,我不冷静吗?黄说,你不冷静。我觉得,你不是在做事。你是在赌气!李向东问,我跟谁赌气?黄说,我怎么知道。
    黄当然不知道。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九章 否定
    李向东问自己,我真在赌气吗?我跟谁赌气?难道我在跟绮红赌气?我在渴望展示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的同时,更渴望击溃她满脑子满思想的不宵?难道是这样吗?他是个较理智的人,往往能在头脑发热的时候,听听别人的意见,往往能在准备实施某件事的时候,冷静下来,分析一些问题。
    他觉得,黄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黄在电话里问:“是不是感触良多?”
    李向东说:“有那么一点。”
    黄在电话里笑,说:“你慢慢感触吧。晚饭,777房间。”
    李向东说:“不去了。都什么时候了,那还有那闲情。”
    黄说:“正是这种时候,才要好好地放松放松。或许,从777房间出来,你就能换一种思维方式,冒出什么好的灵感。”
    李向东说:“你这是借口。你想做嫖客才真。”
    黄笑着说:“我这可都是为你做铺垫,送你去做嫖客。”
    李向东说:“为我,今晚就不去了。”
    黄说:“你不来不行。”
    李向东迟疑了一下,还是去了。他觉得有必要见见黄,有必要和黄谈谈,听听他有什么看法。毕竟,黄也是老国土局。
    黄的分析让李向东背脊发凉。
    他并不奢望说服李向东,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你有没搞错?你要采用这种强硬的办法?土地法是规定,征用国家的土地若干年后,还不使用的,政府有权收回使用权。依照这条规定,你完全可以收回那块地的使用权。这个,你一点也没错。问题是,这个规定在我们这里一直没有实施。为什么没有实施?道理很简单,不但我们没有实施,各兄弟市(县)也没有实施。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旦实施,将会侵害一部分人的利益。这部分是什么人?是投资者。有本地投资者,有外地投资者,也有海外财团的投资者。今天,你拿那个倒霉蛋开刀,明天,你拿谁开刀?所有的投资者,大部分都有这种过期的闲置地。张老板也有。他在城东也有一块几百亩的闲置地,已经五年了。当然,他不一定开发房地产,但也完全可以收回使用权。他的要不要收回?其他人的要不要收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不可能不收回。你想想,这将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效果?别人正等着我们这么做,各兄弟市(县)恨不得我们马上就这么做,他们好鱼人得利。
    现在,各级领导天天嚷嚷要招商引资,招商引资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是发展地方经济的主要手段。各地都在招商引资,你招商引资,我招商引资,大家都制定了各种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供天皇老子般地侍候投资者,恨不得把所有的商、所有的资都引到自己这边来。你突然跳出来,狠狠地给投资者来这么一下子,新闻媒体再那么一炒作,当然,都是正面的宣传,执法先锋,维护了法律的庄严……等等。你想想,谁还敢来我们这里投资?别说没人敢来投资,就是已经投资进来的也会撤资。
    所以说,有些规定的实施不能操之过急,有些规定的实施,要结合本地的实际,要从实际出发。
    黄说:“你想想,产生这样的后果,市长会支持你吗?绝对不会支持你!”
    李向东问:“那么,市长希望一个什么样结果呢?”
    黄笑了,说:“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看你是蒙了,让我这一段话砸蒙了。你是市长身边的人,你还问我市长希望什么样的结果?”
    李向东老老实实地说:“真蒙了。”
    黄“哈哈”大笑。搭档这么多年,他最敬重的就是他这一点,他不是那种霸道的人,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人,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时时向他阐述自己的观点。
    他说:“市长当然希望你在这两者间找到结合点,既不打破原来的格局,又能制服那倒霉蛋。”
    李向东苦笑说:“可以吗?不采用强硬办法,怎么镇住那家伙?真要能,早轮不到我了。”
    黄说:“你不是说,要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吗?真要做到技高一筹的脱颖而出,当然得有相当的难度。”
    李向东笑了,说:“今天,我算见识了。我们搭档了这么多年,你最有水平的就是今天。”
    黄说:“我有什么水平,一般般。其实,我说的这些你不是不知道。你是钻进了牛角钻,只想着把这事办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考虑了。”
    李向东举起酒杯说:“我敬你一杯。不,连敬三杯。”
    这晚,他们没叫小姐陪吃饭。他们一边谈,一边吃,一边喝。撤了饭桌,李向东才嚷嚷着叫小姐。他从来没这么主动。他的主动让黄大吃一惊。
    他说:“我要好好的放松放松。什么也不想,就喝酒、玩色盅、抱女人!”
    他太烦太郁闷太沮丧。他所有的努力被黄全盘否定。否定得他口服心服。
    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怎么开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晚,他要痛痛快快地玩。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章 小姨子
    在像嫖客而不是嫖客的整个晚上,李向东什么也不想,只是喝酒戏闹。】他轮流和陪他们的小姐拥抱喝酒,轮流着模她们的丰胸肥臀,疯狂抱着她们做床上才做的各种动作,小姐半真半假地骂他流氓。
    他说:“我流氓,但不下流。”
    那小姐说:“还不下流?差点搞进去了。”
    黄在一边笑着说:“就是想搞进去,但没掌握好时间,提前了,还隔了好几层布。”
    李向东醉眼惺忪地说:“错了。说错了。刚才说错了。我像嫖客,但不是嫖客!”
    第二天醒来,头痛得厉害。酒喝多了,昨晚有好些事都忘了,但他记得,几乎一个晚上他都在说那句话,“我像嫖客,但不是嫖客。”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说那么一句话,一早醒来,他最先想到的还是这句话。到底为什么?吃午饭的时候,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又有了新想法。
    这天上午,李向东正准备开会,手机响了,看了看显示屏,是国际长途,就知是小姨子的电话。李向东和她姐结婚的第二年,她就去了美国,虽然常有电话来往,却一直没有回过来。
    小姨子在电话里说:“姐夫还得好吗?”
    李向东说:“过得还可以。”
    小姨子说:“过得可以就好!”
    突然就卡住了。[]他想起了妻子,她可能也想起了她姐姐。
    李向东说话了:“你过得还好吗?”
    她在电话里似乎笑了笑,说:“还是老样子。”
    他问:“还没结婚吗?”
    她说:“你怎么老问我这问题?每次通电话,你都这么问。我不是说过吗?还是老样子。”
    李向东笑着说:“我是关心你。如果不是小姨子,我才懒得问呢!”
    她转了话题,说:“我订了机票,过几天回去。”
    李向东呆了呆说:“你早就该回来了。一走就是十几年,我都快忘记你长的什么模样了。小军也十几岁了,还没见过真正的小姨子呢!”
    她又问:“小军怎么样?”
    李向东很安慰地说:“很坚强,像男子汉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了。”
    这时候,有人敲李向东办公室的门。他知道,是叫他去开会,就拿开手机,对着门说,就来了。就来了。他又到手机贴到耳边说:“我要开会了。”
    小姨说:“那就挂吧。”
    李向东多少还是感到突然。以前,她姐姐常叫她回来,她却不回来。她姐姐去了,她却回来了。这小姨子,总是让李向东琢磨不透。
    在李向东的记忆里,小姨子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两条小子,“向东哥”,“向东哥”地围着他转。那年,李向东大学毕业回来,分配在国土局当干部,巷里的人都很羡慕,鼓励自己的孩子要学向东哥哥读大学,说,读了大学一毕业就当干部了。有一天,李向东下班回来,远远地,见小姨子站在巷口张望,像是在等人且等了很久的样子。李向东走近了,对她笑笑,她便满脸绯红,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叫“向东哥”,却没叫出声来。
    李向东还向前走,没停下来的意思,她才说话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李向东这才停了脚步,想她不会在等自己吧?
    她的脸更红了,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声音还是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有时间吗?我想,你能不能辅导我考大学。”
    李向东看了看她问:“你现在读几年级?”
    她说:“高三了。”
    李向东认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一遍:“高三了?”
    他这才认真打量面前这个小姑娘。这一打量才发现,她已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虽然身子还显单薄,脸已没了胖嘟嘟的娃娃相,一双眼睛黑黑的大大的,几乎可以和他平视。
    于是,李向东意识到,他大学毕业都三年了。平静得日子过得真快!
    这以后,他们经常有一起。李向东尽心尽力的辅导她。那时候,李向东还是小办事员,没有什么加班,工余时间充裕。每个周末,他都要给她布置作业。她做对了,他就表扬她,做错了,他就告诉她错在哪里。她坐在书桌前,李向东站在她身后,认真地指点她错在哪里,正确答案怎么求解。说着说着,他们就离得近了,经常等到她的头发撩得他痒痒的,才醒悟过来。有时候,她头一动,两人的脸就贴在一起,她脸红得好长时间都不敢看他。
    这一年,大学同学回母校举办毕业三周年志庆,她说什么也要跟李向东去。她说,想跟他去看看大学是什么样的,想体验体验大学生活。几年不见,同学们亲热得什么动作都能做出来,甚至大打出手,李向东胸脯挨了几拳,她便心痛地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李向东说,没关系,没关系。同学们见李向东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子,就笑他本事了。以前见女孩子都脸红,不会说话。现在却在社会这个大熔炉锻炼成长了。李向东不想做太多介绍,说,这是我小妹。同学们说,当然是小妹,是林妹妹。李向东忙说,是亲妹妹。大家相信了,一哄而散。她问李向东,你为什么要说假话?李向东说,不说假话不行。如果,他们知道你不是我亲妹妹,多难听的话都敢说,多难听的话都敢问。她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这么说,她脸又红了。那几天,她总搀着李向东的手,挣也挣不脱。她叫李向东大方点,她说,她要做得像他的亲妹妹。
    好长时间,李向东都搞不懂,亲兄妹就要挽手吗?情侣还差不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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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一章 吃醋
    那年,小姨子果然考上了大学,在省城大学读外言系。[]那时候,读外言系很热门。李向东去省城的那所大学看过她两回。一次是自己去的,一次是和她姐姐去的。自己去的那次,她高兴得小鸟似的,差点扑进他怀里。
    她问:“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
    李向东笑着说:“开始也没想到来,在省城培训,闷闷的,才想到有个读大学的亲妹妹,就过来看看。”
    她不高兴地说:“不闷就不会想到我吗?”
    他说:“怎么不想?你上了大学,我成天闲得没事干,常常想起辅导你的那段日子,还是很充实的,很愉快的。”
    她开心地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说:“向东哥进步了。”
    李向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问:“你这话怎么说?怎么进步了?”
    她说:“都能来省城培训了。”
    他摇摇头说:“那有什么进步,这只是轮训。今年轮到我。”
    他的心却热热的。她叫他“向东哥”竟叫得那么顺口。
    在省城的那几天,李向东一有时间,她就陪着他,带他看她的学校,看省城的景点。李向东听见她的同学问她,是不是你男朋友?她不肯定,也不否定。她还像上次做他的亲妹妹那样,搀着他的手,带他去看她们的课室,看她们的图书馆。她请他吃学生餐,领了饭菜坐在足球场的草地上吃,一点也不顾忌别人会不会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有一次,去植物公园玩,他们走累了,坐在一棵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大树。她问,可以借你的肩膀靠靠吗?他说,可以。亲哥哥的肩膀当然可以靠。她说,不是亲哥哥的肩膀就不能靠吗?他说,不是亲哥哥,关系就复杂了。她悄声说,复杂才好。他没听见,见她脸红,就问,你说什么?她说,我有说话吗?我睡着了。她真的就靠着李向东的肩膀睡了一会儿。
    和她姐姐去的那次,她一点也不开心。她问,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李向东笑眯眯地说,我听说你姐要来省城看你,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她说,我可没时间陪你们。李向东说,不用你陪,我们有地图,也可以打的士,哪里不能去。她说,别以为在省城呆了几天,就以为去哪都识路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姐不跟你去,我有很多话要和我姐说。不方便让你听。她姐姐拉拉她衫角,她才止了话,但也不走开,他们到哪,她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到哪。李向东走在她姐姐左边,走着走着,她就移了过来,隔在他们中间。李向东转到她姐姐右边,她又也移到她姐姐右边,又把他们隔开。
    那时候,李向东正在追她姐姐,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好机会,想在省城和心上人出双入对逛街走商场,哪知,多了她这电灯泡碍手碍脚,嘴上不好明说,就教训她,说我怎么觉得你成天就是玩,不要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不专心读书了。她便没好气地顶撞他,说,我怎么就成天玩了?看着了吗?你成天和我在一起吗?你又不是没过读大学,大学是可以不用天天上课的。她还不解气,又说,你以为你是谁?我不上课关你什么事?你真以为你是我亲哥哥?你要真是我亲哥哥,我才不管你们呢?李向东不知她为什么总发他脾气,更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他再不敢说话,再不敢惹她。
    晚上,她在校接待所开了两间房,似有什么不放心,就不回宿舍,和她姐姐睡一起。早早她把李向东赶回房间,说逛了一天,她累了困了,要睡觉了。事后,她姐姐告诉李向东,那晚,她们几乎一夜未睡。
    李向东走后,她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他了?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姐姐摇摇说:“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就是喜欢了。
    姐姐笑了,说:“你很有经验吗?”
    她说:“我哪有什么经验?”
    姐姐问:“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她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
    她不想再谈下去,说,不听你们的什么破事我。我困了,睡了。姐姐睡了一觉醒来,却听见她在她那边的床低声哭泣。姐姐在黑暗里问,做恶梦了?她止了哭说,没有。姐姐移到她床上,姐妹俩同睡一张床,同枕一个枕头。姐姐问,有心事?她说,我喜欢了一个男生。他不喜欢我。我失恋了。姐姐说,那是他眼瞎。我妹妹这么漂亮不怕没人喜欢。
    回家的路上,她姐姐对李向东说,我妹妹刚失恋,所以,心情不好,她才对他发那么大脾气,你别怪她。
    李向东说:“现在的大学生和我们那时不一样了,都会谈恋爱了。我们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和女生说话都脸红。”
    她姐姐说:“我才不相信呢!”
    李向东很认真地说:“我可以向天发誓。”
    她姐姐笑着说:“谁要你发誓了?”
    李向东说:“我真的没喜欢过女孩子,也没谈过恋爱。”
    他那一脸傻相逗得她姐姐好一阵笑,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姐姐没读过大学,高中毕业分配到一个离城区二十多公里的镇当百货商店售货员。姐姐长得和妹妹一样,高高的个儿,白白的脸,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但姐姐长得比妹妹成熟丰满,胸挺挺的,腰细细的,臀圆圆的。正是李向东喜欢的那种类型。
    那一年,李向东从国地局下到她姐姐那镇的国地所锻炼,就和她姐有了更多的接触。虽然,他们是一条巷子里长大的,但是,长大后,特别是李向东读大学后,他们只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客气话。
    这以后,就常常见他们在一起说话聊天,相约骑单车回城里过周末。镇里的人都说,这两个城里人很般配,天生一对。这年,刮了一场强台风,路边的大树都刮到了。李向东不放心她姐姐住在百货商店仓库旁那间小屋里,半夜冒着大风大雨去砸她姐姐的门。她姐姐不开门,叫他快回去。她说,镇里的人多嘴舌好说闲话。这么晚,他进她的屋,让人看见了,明天什么闲话都说得出来。他气得在门外嚷嚷,叫她去他们国土所新盖的楼房避台风。她说,她不去。她说,这几年,多大多强的台风都经过了,不会有事的。
    他很果断,狠狠几脚踢开了她的门,也不说什么,抱着她就外跑。
    她姐姐挣扎着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他不管不顾,抱得更紧,跑得累了,才把她放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湿得很狼狈。也就是这时候,“轰隆”一声,一棵倒塌的大树砸在她姐姐住的那间小屋上。小屋立时变成一片废墟。
    他救了她一命。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二章 险招
    本来,还存几分袊持的她姐姐就不再拒绝他的追求了。她说,我的命是你给的,我只好还给你。他说,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她羞涩地说,也可以给你。他说,我还想要更多。他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他还想要什么,抓住他的手,说,我是你的,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别为难我,有的东西是结了婚才能给的。他就克制住自己,不再为难她。
    李向东回国土局当副科长那年,他们结了婚,她把完整的她给了他,也让他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然而,小姨子却没有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她在电话里说,她在深圳一家企业实习,老板不准她假。第二年,小军出生了,她也没回来。突然,她从国外打电话回来,说她出国了。在美国。
    后来才知道,她实习的那家企业老板很赏识她。老板要去美国商务,她就劝说老板带她去见见世面。那老板带她去了,她就离队不回来了。
    姐姐常在电话里责怪她:“你为什么跑那么远呢?想见个面都那么难。”
    她说:“远点好。你们才会经常牵挂我。”
    姐姐问:“过得好吗?”
    她说:“前面几年过得很难。一个人到一个陌生地方,没有亲戚没有朋友。你想想,有多难?现在好些了。”
    她问:“姐夫好吗?”
    姐姐很有些自豪地说:“好。都当大官了。”
    她问:“对你好吗?”
    姐姐说:“也好。就是大男人,家里都要**心。”
    有时候,李向东接的电话,就在电话里夸小姨子够冲劲,青年人就是要出去闯一闯!他惭愧地说,我这个老师是白当了,真要我出去闯,还真没那胆量。】他问,你结婚了吗?她说,结了。不结婚怎么能拿这边的身份。李向东知道,她说的是假结婚。为了拿到那边的身份,她和一个外国佬协意注册假结婚,一拿到身份,就离了。他说,就找不到可以把自己嫁出去的人?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她说,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还不想把自己嫁出去。他问,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也没打算。哪天想回去了,一上飞机就回去了。
    ……
    这天,李向东走进市长办公室,向市长汇报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他的想法。
    他说,老板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家伙,如果,还像其他那些职能部门那样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结果,可想而知,仍然前功尽弃。对付这种人,只能用强硬手段。我们不硬,他就不会软,不会诚心诚意坐下来,和张老板协商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钱。
    让老板钟畏惧的强硬手段只有一个,那就是依法收回那块地。
    依法收回那块地,必然会引起然大波,会在投资者,包括已投资的、准备投资的投资者中产生不良影响,严重损害政府招商引资的形象。
    老板钟很明白这一点。认为我们不会采用这一强硬手段,所以,他抓住了我们的软肋,才敢和我们叫板。
    因此,我们就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想,制造一个假象,要他上当,要他以为,我们就是要不顾一切,孤注一掷,采用法律的强硬手段收回那块地。要他以为,政府就是要和他过不去,就是要和那些不配合政府的人过不去。
    这种假象制造得越真越好。不但要老板钟上当,还要让老板钟后面的人知道。
    李向东认为,老板钟不是孤军奋战。他后面一定还有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是,老板钟后面没人,他不会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和政府作对,那么多的职能部门,那么多的职能部门领导他竟一点面子也不给。
    只要老板钟上当,他就会惊慌失措,就会乖乖地和张老板谈价钱。依法收回那块地,他一分钱也得不到。
    这场官司,他不敢打。他自己很清楚,打起来,他是输定的。现在的生意人,学法律学得比我们还精通。他是欺负我们不敢打!
    所以,就要制造和他打一场官司的假象,逼他屈服。
    市长依在办公椅的背靠上听了李向东长篇大段的汇报后,睁开眯缝的眼问:“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李向东说:“目前,只有这唯一办法。”
    市长问:“你觉得,你能有几成把握?”
    李向东说:“十成把握不敢说,**成把握应该有。”
    市长说:“一线希望,可能可以夺取最后的胜利,但反过来说,一成不足也可导致沟阴翻船。”
    李向东点点头。
    市长说:“所以,还要考虑得更仔细,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又靠在办公椅上闭了眼思考,手里的笔在办公桌上轻轻地磕。李向东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市长就要做出决定了。当然,他不希望市长否定他的作法。他认为,只有走这步险棋,才有可能制服老板钟。终于,市长睁开了眼睛。
    他手里的笔指着李向东说:“你放开手脚干。我支持你!”
    李向东会心地笑了。
    市长说:“你别笑得太早。有两点,你必须注意。这事要绝对保密,否则,你将前功尽弃。我完全同意你的判断,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的人并不简单。”
    李向东说:“我这个作法,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市长说:“老板钟没有完全屈服,没有和张老板签定转让合同前,不能让第三者知道。第二点,这事不要太张扬,低调一点,我们制造打官司的假象给谁看?给老板钟看,只要老板钟知道就行,他身边的人知道就行,尽量不要再扩大范围。”
    市长又补充道:“还有一点,你要时候牢记,在这关键时期,处理事情要技巧些,尽量不要招惹太多的议论。”
    李向东点点头,他心里很感激市长。
    市长问:“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李向东说:“只要市长支持,具体工作就交给我办吧,有你给我撑腰就行。”
    市长说:“有什么新变化,及时向我汇报。”
    李向东说:“一定的,一定的。”
    他觉得应该离开市长办公室了,就说,我回去了。市长摆摆手说,先别忙。我觉得还有件事要做。什么事呢?你让我再想想。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三章 暗示
    李向东又坐了下来。】
    市长笑了笑,说:“你回去,写个书面请示给我。我给你批几个字。一则,你拿给老板钟看看,让他知道我的态度,让他告诉他身边的人,我对这事是一种什么态度。这应该能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二则,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李向东犹豫了,在敬佩市长的深思熟虑之余,他感受到了一个领导者的崇高品质,但他怎么能让市长为他承担责任呢?他不能这么做!
    市长说:“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李向东说:“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能把负责推给你呢!”
    市长说:“你不把责任推给我,你推给谁?这可是破坏招商引资的大事,你扛得起吗?”
    李向东说:“扛不起也得扛!”
    市长挥手让他出去,他不想听他表决心。他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任何人也可不能改变。
    李向东想,不能让市长承担任何责任,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圆满完成这项任务!
    这天下午,李向东与老板钟进行了正面接触。
    老板钟五十多岁,堆着满脸的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经过世面,遇事不惊,处事圆滑的生意人。他话说得不温不火,却又暗藏玄机,让李向东从他的话里感觉到他的一意孤行,感觉到他认定李向东像其他人那样,不能奈何他什么。李向东也不显山露水。
    他问:“你干这行多长时间了?”
    老板钟说:“二十多年了。改革开放没几年,就出来自己干了。”
    李向东说:“那可是敢吃螃蟹的先行者。”
    他说:“过奖了。过奖了。”
    李向东说:“钱都让你们生意人赚我。我们公务员,一个个穷得当当响。”
    他说:“公务员好。公务员都是当官的,谁不给几分面子?我们这些生意人,去到哪,做什么事都被人欺,被人欺了还不敢说,打断了牙只能往肚里吞。”
    他们在老板钟的办公室里喝工夫茶。围在一座大的根碉茶几前边喝边谈。老板钟的办公楼其实是一幢别墅。建这别墅时,还在城郊,这些年,城不断扩展,这别墅就进了城,在高楼大厦林立中显得别具一格。
    李向东说:“你这别墅至少值千、八百万吧?”
    老板钟说:“这只是装装门面,让人看的。外人不知道,生意人,其实没几个有钱的,值钱的东西都抵压给银行了。拿了钱搞投资,都扔到那些不值钱的荒地里了。哪一天,那些地不升值,负不起利息,这别墅就是银行的了。”
    李向东问:“你手上有多少地?”
    老板钟“嘿嘿”笑,说:“这还不容易,到国土局一查电脑,就查出来了。我想,你关心的还是张老板想征用的那块地吧?”
    李向东说:“那块地,可以说,是你投资的一大败笔。你是搞房地产的,不是搞企业的,怎么会投资那块地?离城这么远。别说十年,就是三十年,那块地也不能升值,也不值多少钱。你很清楚,城的重心是向东发展的,越向东发展,这西面就越没人气。”
    老板钟说:“我不这么认为,能不能升值,值不值钱应该看有没人对它感兴趣。有人感兴趣就值钱,没人感兴趣就不值钱。那地放在那里十年八年,我付的成本,我付的银行利息,我还不算土地升值这部分,就说我的智力眼光投资,这是无价的。他张老板没有这个智力,没有这个眼光,现在才知道这块地对他的重要了,那他就要为它付出代价。所以说,我出的价钱是很合理的。”
    李向东笑了笑说:“对土地的了解,我想,我应该不比你少,我可是当了好几年国土局局长的。”
    老板钟“哈哈”大笑,说:“我当然清楚。你是我的对手,我怎么不清楚?凡是我的对手,我都要了解得清清楚楚。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李向东说:“我们是对手吗?对手还能这样面对面坐在一起?我了不解起,只能算个说客。”
    老板钟摇头说:“你以为现在是枪林弹雨的年代,对手相见就要动枪动炮?现在,越是对你笑,越是谈得来,才最有可能是你的对手,这样的对手,防不胜防!”
    李向东说:“真正的生意人!有智慧的生意人!”
    老板钟说:“过奖,过奖。”
    李向东说:“不过,我认为,你还缺少了一样,现在的生意人还要学法知法。你没见,好多老板都聘请律师当企业顾问?做生意,不学法不懂法不行了。”
    老板钟呆了一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向东反问老板钟:“你也学法?也懂法?”
    老板钟开始揣摸李向东话里的意思。他发现面前坐着的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提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但都不提的问题。他要么太天真,要么有备而来。他不可能太天真。他肯定是有备而来。他觉得似乎遇到了对手。
    李向东知道,老板钟已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从此,他将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他要继续迷惑他。第一步,他从司法局又调来了一位律师。这律师是全市最有名的,凡他接手的官司,没有打不赢地,所以,市里人最叫他“大状”。第二步,他还要去一次张老板的企业,装模作样地做一次全面调查。第三步,他要开一个他和他手下一行人的全体会议,正式向他们宣布,他要与老板钟打一场官司。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四章 走在后面
    李向东和他手下一行人又到了张老板的企业。】他对张老板说,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不发生较特殊的情况,整个调查工作应该可以收尾结束了。所以,还请张老板再一次给予支持和协助。张老板说,那里话,那里话。你这是在帮我做事啊!我那有不协助你的道理。李向东说,我们这次来,要兵分两路,一路留几个人在你这里核实几个数据;一路由我带两个人到附近那条村子——也就是那块地原来的权属村子了解一些情况。张老板打电话给绮红,叫她过来他的办公室。
    绮红的出现,又让李向东好一阵心跳。她的高跟鞋“咯咯”地敲,敲得她丰盈的胸欲破衫而出。他忙把目光移开,不敢看得太久,怕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失了态。他移到她的脸上,她正对他笑。
    她那笑很生动,不是那种礼貌性的嘴角牵扯。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他问自己,是不是多心了?看花眼了?
    张老板向绮红说明了李向东他们的来意。绮红对李向东他们说:“跟我来吧!”
    她要带他们去接待室。
    李向东见这边安排好了,就在走廊停了脚步,对绮红说:“我带几个人到村子那边走走。”
    绮红说:“等等我,我交代一下,也跟你们去。”
    李向东看看她的打扮,看看她的高跟鞋,说:“不用了。[]村子脏,路也不好走。”
    绮红说:“我早就想到那村子去看看了。平时,在这边望过去,很清静,很悠闲,就想过去看看,但一个人又不太敢去。既然,你们要去,我也跟你们去走走。”
    在门口等绮红时,李向东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村子有什么好看的。哪条村子不是既清静又悠闲?何况,还要穿过那块地。那块丢荒了多年的地长满了草,只有一条弯弯曲曲、坎坷不平的小路。
    绮红过来了。
    李向东感觉到她好象矮了许多,细看,才知道她换了一双平底鞋。速度够快的。难道她办公室里有几双鞋?会不会还有几套衫裙?会不会还有什么胸罩、丁字裤之类的小玩意?
    绮红误会了李向东的意思,脸红了,抬抬脚说:“是不是很难看?这鞋子不配这裙子。”
    李向东说,没有,没有。
    这是去哪里?不就是去农村走走吗?还这么讲究!
    突然,李向东觉得绮红今天怪怪的,和以前大不相同,脸上完全没了那冷的不宵,笑也生动了,甚至于,还有点想巴结的意思。
    一路上,走那条弯弯曲曲、坎坷不平的小路,绮红像走独木桥走得东倒西歪。
    李向东问:“没走过乡间小道吧?”
    她说:“走过。小时候也去过乡下,也跟人家去放过牛,但那里的路没这难走。”
    李向东说:“你双眼看远一点,别就盯着脚下那点地方,心里就觉得这路平坦了,走起来也放心了。”
    绮红似乎试了一回,只是一会儿,她又不放心了,又只盯着脚下的每一个坎坷。
    李向东只好叫那两个年青人在前面走,叫他们先进村找村干部。
    本来,他们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他们可以通知村的属辖镇派熟悉这个村的镇干部带他们过来,但是,李向东觉得这样反而了解不到真实情况。在镇干部面前,村民们只会说好话,即使有人想说难听的话,镇里也会事先安排好,不让他们和李向东他们接触。
    李向东走在后面,跟着绮红,担心她会有什么闪失。这么安排,李向东完全出于安全考虑,一点没其他意思,但一路走来,他就不会没有别的念头了。
    好像他还是第一次走在绮红后面,第一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从后面看她,看得那么随意,那么无所顾忌。绮红穿的是一套张老板企业管理人员统穿的制服,白衬衫蓝短裙。白衬衫透明,能清楚地看见背脊上一条细细的带子。想她戴的是那种没有肩带的胸罩,所有的负荷就靠这条细细的带子紧绷了。他想像她胸前那条深的沟壑,想像形成沟壑的两座山峦,一个深呼吸会不会把那细细的带子绷断?
    蓝色的短裙穿在别人身上,怎么都觉得松宽,许是经过加工,许是她那臀确比别人肥大?应该是两者有之,穿在她身上就显得紧紧的。李向东喜欢那种臀肥大的女人,绮红的臀就肥大得让他心跳。不仅肥大,还翘翘的,呈半月型。因为是夏装,那裙的布料也薄,隐约看见里面穿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裤,两瓣肥大的臀随着身子的左摇右晃不停抖颤。
    右脚落地时,右边那瓣抖颤、绷紧,绷出一个让李向东心跳的弧,左脚落地,左边那瓣抖颤、绷紧,又绷得李向东心慌。李向东就这么一心跳,一心慌地走得燥热,走得下面胀胀的磨擦得难受。
    他真希望她脚下一歪,身子一倾斜,他就大胆地冲上去,从后面抱着她,顶着她。甚至于,有那么一刻,他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抑制自己。
    她回头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他弯了弯腰,不想她看到他下面的狼狈,说:“天气太热了。”
    她说:“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他说:“没有,没有。”
    他示意她继续走。
    她回过头去,低着头,好象在一边走,一边偷笑。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五章 波浪村
    那条村叫波浪村。】李向东不知道那村怎么会叫波浪村,又没江又没河,只有一条两米宽的渠从村边过。那渠也是人工的,应该是搞农田水利挖掘的,立村时绝对没有,那时候,饮水肯定也成问题。
    村里的老人解释说,“就因为没有水,才叫这名字,希望有波有浪。”
    说这话的老人坐在村头的榕树下,捧着水烟筒咕咕嘟嘟地吸烟。
    李向东问老人:“您年纪多大了?”
    老人说:“八十了。”
    李向东说:“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您这身健壮能活一百岁。”
    老人很高兴,一张脸笑的只见皱纹不见脸。
    李向东说:“您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人。改革开放这么些年,您觉得变化最大的是什么?”
    老人想了想说:“变化最大的是农田少了,工厂多了。”
    李向东又问:“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人看了看李向东,说:“当然是好事!别的地方,条件不允许,条件有限制,平整农田办工厂搞工业,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城郊村,有条件发展工业,当然要发展工业。发展工业是经济发展的主要方式。”
    李向东“哈哈”笑,说:“看来,您是经常看新闻读报纸的,说得比那些当干部的还有水平。”
    老人越发得意,说:“不看不行,不看不行。”
    这时,李向东才切入正题,他指着张老板的企业,说:“您认识那个企业的老板吗?”
    老人说:“怎么不认识?村里的大人小孩子都认识。他经常来我们村。”
    李向东问;“来村里做什么?”
    老人说:“做好事啊!他每年重阳节都给我们老人派红包,七十岁的老人一人一封。”
    老人想了想又说:“今年春节,他还请了一个剧团来我们村演大戏。”
    李向东说:“听您这么说,这张老板还挺够意思的。”
    老人也不客气,说:“但是,有一点,他做得不好。”
    李向东问:“哪里做得不好?”
    老人说:“他请的那几个门卫保安不行,那眼力不行。那天,我们村里的几个老哥儿想去看看他的厂,门卫保安说什么也不让进。为什么不让进?不就是怕有人进去搞破坏吗?我们这几个老哥儿,是那种人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种人,也就剩走路的力气了,想搞破坏还搞得了吗?我们只是想进行看看,这么大的厂,这么多人,是怎么管理的?他们是怎么产生那产品的?高科技设备是什么样?”
    李向东笑了,说:“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老板,叫他重阳节组织村里的老人进去看看。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么说着,那两个先到一步的年青人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过来。那中年男子一见李向东,就认出他了,说,原来是市领导来了。他和李向东握手,说,参加镇的、市的大会曾见过李向东坐主席台。两个青年人忙向李向东介绍,说他是村委会委员,这条村的村长。
    李向东见是熟人,就直话直说,问村里有多少人在张老板的企业打工,问村里人对张老板的企业印象怎么样?女村长回答,村里的人都赞张老板好。张老板为村里做了许多好事。他不仅关心村里老人,也关心村里妇女,每年“三八”都资助她们妇女出外旅游。他还关心村里的孩子学生,设了一个奖励基金,凡是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的都给予奖励。去年,村里有一位子弟考上大学,他就应承支付所有大学学费。他还说,张老板的企业有一条不成文规定,凡是村里的人,愿意到他的企业打工的,在同等条件下,给予优先照顾。全村百分之四十的人都在他的企业打工。
    在整个调查过程中,绮红并没表现出对这条村有太多的好奇,反倒对李向东与村民们的交谈显现出浓厚的兴趣。她站在李向东身边,一会儿,看看村民,一会儿凝视李向东那张成熟的国字脸,看那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她已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政府官员,她见得多了,但是,她认为心甘情愿为企业办事的却没几个。那些人一点小事,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偏要搞得复复杂杂,理由多多地要到企业来,来企业也不见办正事,只是天南海北闲聊天,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等下班等企业请吃饭,甚至于,很理所当然地向企业提出这样那样的个人要求。李向东他们却不同于那些人,从不浪费别人的时间,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每一次来企业都目的明确,每一次办完事,从不久留,来匆匆,去也匆匆,完全是那种真正来为企业办事的人。
    她对李向东也有了深一层的认识,他成熟、稳重,思路清晰、指挥合理,让人感受到,他具有掌控大局游韧有余的智慧。
    这时候,她虽然不知道,李向东他们做的这么许多准备工作将在解决征用地问题中发挥什么作用,更不知道,李向东要采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方法解决征用地问题,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那是张老板关心的事,与她绮红一个凭本事打工的没多大关系。她想知道的是,李向东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对这个政府官员渐渐滋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好奇和兴趣。
    往回走的时候,她脸红了红问:“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李向东问:“什么事?”
    绮红问:“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李向东说:“真不知道。”
    绮红就笑着说:“你欠了我好几餐饭。”
    李向东不解地问:“有吗?我答应过请你吃饭吗?”
    绮红说:“你没有答应过请我吃饭,但是,我们老板想请你吃饭,你都拒绝了。本来,老板请你吃饭,我也可以沾点儿光,做陪客吃餐丰富的。你这一拒绝,我就只能吃饭堂了。”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这是什么逻辑?”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六章 绮红主动约会
    绮红停下来,弯腰装着绑鞋带,让前面走的两个青年人走得远些,拉开了一定距离,才站直腰,回头一眼站一旁的李向东。[]那会儿,李向东又在看她那翘得很性感的肥臀,看那肥臀勾勒出的丁字裤的细印儿。他忙躲开她眼光。
    她的脸却涨红了。
    他问:“没事吧?”
    她说:“没事。”
    他们继续往前走。
    绮红放低了声音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官,一个真正为企业做事的好官。”
    李向东笑着说:“有时候?也就是说,有时候并不怎么样!”
    绮红接着说:“有时候,你又太不近人情。吃餐饭又不是什么大原则问题,又不会犯什么纪律,你怎么就不赏脸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张老板难堪?”
    李向东笑了,说:“你这是拐着弯替你的老板批评我。”
    绮红说:“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我那敢批评你啊!我只是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向东反问她:“你看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绮红笑了笑,说:“我想,如果,你还了你欠我的饭债,我对你可能会有更准确的判断。”
    李向东说:“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很愿意还这笔债。[]”
    绮红说:“我当然给你机会。”
    李向东说:“那我一定请你。”
    绮红停了脚步,回头看着他说:“你别嘴轻轻,有心请的话,今天就请。”
    李向东心儿跳了一下。他很想和绮红有更多的接触,早渴望他们的交往不仅仅是为了工作,他们还应该有工作以外的交往。每次意淫他之后,他总想什么时候他能约她?什么时候他们能发展到一种特殊关系?什么时候真的就能像他想像的那样来一次燃烧?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想这绮红根本不把他放眼里,根本不会和他们有更多接触。他的心就凉了。哪知,这时候,她却提出要他请吃饭,李向东竟感觉不到兴奋,反而感到突然,感到莫明其妙。
    他看着她。
    她也大胆地看着他。
    他避开她的目光,摇摇头说:“今天不行,我还有个应酬,忙过这一阵吧!”
    绮红还想说什么,李向东说,走快点,张老板在等我们呢!她抬头看,果然见张老板在办公楼门前等他们。李向东加快了脚步,他有一种逃跑的感觉,一会儿,就超过了那两个青年人。
    张老板迎过来,问:“收获不小吧?”
    李向东说:“想了解的都基本了解了。”
    张老板说:“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让我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说服那老板钟。”
    李向东想了想,摇摇头说:“我还不能说。对不起,我要向市长汇报后,请示他的意见。在他没表态前,还是不说为好。所以,请你原谅。”
    他不能把要和老板钟打官司的假消息告诉张老板。张老板也是投资者,他不想引起他不必要的恐慌。
    张老板连连点头,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他交代绮红,要她准备晚餐,说要请李向东他们吃饭。
    李向东说:“不用了。吃饭就免了吧!”
    张老板说:“你们为我忙了这么些天,茶都不多喝一杯。今天怎么也要赏个脸,给我这么个机会,请你们吃餐便饭。感谢你们这些天为我付出的辛苦。”
    李向东笑着说:“其实,我们为你忙,也是在为我们自己忙。你在这投资办企业促进了我们的经济发展。要感谢,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张老板笑“哈哈”地说:“李大秘书长真会说话,请吃餐饭也能提到这么高的高度!”
    李向东说:“所以说,真要请吃饭,应该是我们请,但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请不起,就只能多为你办事,用这样一种形式来感谢你。”
    张老板收了笑问,说:“真就这么不赏脸?让我难堪?”
    李向东说:“不是不赏脸,我还有别的应酬。”
    张老板将信将疑,说:“你可别暂时找个理由来应付我。”
    李向东很认真地说:“上午就定好了。上面有人来,一定要我陪。刚才,我也和你的会计主管谈过这事呢?”
    张老板看了看绮红,对李向东说:“这样吧,你有公事,有应酬,我不强留你,你手下这个几兄弟总可以留下吧?”
    李向东说:“这是工作以外的事,我不干涉。”
    他手下一行人都会察颜观色,他们异口同声说:“不用了,谢谢了。”
    张老板很无奈,他对李向东说:“你这样不行。你这样当领导不行。跟着你,连吃餐饭也捞不着!”
    李向东笑了笑。他有他的原则,凡是企业老板,他都尽量与他们保持一种公事公办的距离,更不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半点小恩小惠。
    绮红送李向东他们的时候,又悄悄对李向东说:“你又欠我一餐饭。”
    李向东装没听见。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七章 搞得绮红好没面子
    晚上九点左右,李向东的手机响了。
    那时候,他还在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最大的特点是办公桌很长,长得像一条弧形的战壕。右边放一台电脑,中间摆放待阅文件,左边堆放参考资料。他的椅脚就安了轮子,一会儿滑到这边,一会儿滑到那边。虽然,他一直代理着副市长工作,但市政府秘书长的担子还扛着,一些重要文件和请示,副秘书长们还让秘书科呈送过来,因此,李向东在外面再忙,每天也要赶回来处理这些文件和请示。
    他习惯地看了一下手机显示屏,是绮红的手机号码。
    她问:“你在哪?”
    他说:“还在办公室。”
    她说:“可以出来陪我喝杯咖啡吗?”
    他的心跳了跳,说:“我还在忙呢!”
    她说:“我在咖啡厅等你。”
    他想了想,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你不要等了。我还有几份文件要批阅,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放下手机,李向东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静下心来了。他恨不得马上赶去那咖啡厅,两个人坐在咖啡厅的小圆桌前,面对面近距离看着她,说着与工作无关的话,或许,这可能就会是他们的开始,渐渐走向那个李向东梦寐以求的境界。
    但是,他克制了自己。
    这时候,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只是潜意识要求他必须克制自己。[]
    他想,难道下午绮红对他所表现的主动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绮红对他的态度转变太突然,太让他难于琢磨。难道绮红主动接近他是与张老板有某种默契?绮红是一个诱饵,是张老板用的美人计?
    李向东否定了自己。
    绮红愿意做这诱饵吗?她和张老板是什么关系?他们只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绮红是凭本事吃饭的,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任人指使的人。
    他想,张老板有必要**他吗?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看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张老板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他的企业在市里的举足轻重,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和困难,只要一句话,市委书记、市长,各职能部门都会尽忠尽职为他排忧解难,他有必要**谁吗?更不可能**他李向东!
    这些,似乎都不是他要克制自己的理由。
    最后,他想明白了,问题不在他与绮红之间,问题在老板钟那。
    这种时候,他不能与绮红单独相处。老板钟有可能无处不在地注视他。谁也不能保证,老板钟不会采用各种阴招损招进行还击。或许,会派人跟踪他,窥探他生活中有什么不检点。如果,发现他和绮红有工作之外的单独相处,完全有可能诬告他受贿,诬告张老板用色相贿赂他。这种男女之间的事,纵使当事人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李向东不能被老板钟抓住任何把柄。
    他必须克制自己,克制得很艰难。
    临睡前,他又意淫了绮红。他想她那肥的臀,想那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裤,想他捧着她那肥的臀,狠狠地进入了她。
    隔了一天,他又接到了绮红的电话。这一次,她没问他在哪,也不问他有没时间。她说,她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说,她逛商场买东西,买得高兴,把钱化光了。想来想去,这地方,她又不认识什么人,又这么晚了,能不能劳烦他学一回雷锋送她回去。只有他送她才不化钱,而且,还很安全。
    他犹豫着,还想拒绝她。他心里清楚,她说的不可能是真话,只是处心积虑找了一个他无法拒绝她的理由。但是,李向东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如果,她真像她说的那样身无分文呢?
    李向东问:“你现在在哪?”
    他感觉到,她在手机里笑,说:“在一家咖啡厅。”
    李向东问咖啡厅的名字。她竟说不清楚,就让咖啡厅的服务员跟李向东说,李向东听了半天,也想不起那咖啡厅的确切位置,就驾着车去找,终于,找到了,把车停在门外,打电话给绮红。
    他说:“我到门口了,你出来吧!”
    绮红说:“我怎么出去?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人家会放我出去吗?”
    李向东只好下车走进那咖啡厅。
    那是一家较避静的咖啡厅,装修的格调还不错。因为,客人不多,显得很清静,是那种很适合说话聊天的地方。绮红一见他进来,就笑了,笑得很得意很灿烂。
    李向东没理她,示意服务员过来算帐埋单,双眼却紧张地向外张望,担心会有什么跟踪。
    绮红问:“不用这么急吧?既然来了,就喝杯咖啡再走吧。”
    李向东还是那句话:“我很忙。”
    绮红说:“真的就这么忙?坐下来喝杯咖啡的时间也没有吗?”
    李向东根本无法向她解释,说:“我们走吧!”
    绮红的笑凝固了,咬咬嘴唇说:“如果,你真像你说的那么忙,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你走吧!”
    李向东说:“还是送你回去吧。”
    绮红说:“不用了。”
    李向东问:“你怎么回去?”
    绮红很勉强地笑了笑,说:“你以为我真的那么不理智吗?真的就把身上的钱都化光了吗?你不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李向东知道她在说气话,心里也觉得难受,但还是走了。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八章 王秘书
    市委书记的王秘书打电话给李向东的时候,他正在开会。那是一个市政府办公室的内部例会,虽然,他把手机调到振动,但有电话进来,如果李向东不是在讲话,进来的电话又非一般人,他是会接听的。
    李向东说:“你好!”
    王秘书先自报门户,说:“我是王秘书。”
    李向东客气地说:“知道,知道。这电话号码一辈子也不敢忘。王秘书有什么指示吗?”
    王秘书也客气地说:“我哪敢有什么指示,你是大秘书长,领导我这种小秘书的,给我天大的胆也不敢乱指示。”
    他在电话里听到了开会的声音,问:“在开会吗?”
    李向东说:“没关系。有话你说。”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出了会议室,便是走廊,走廊的另一边是玻璃的墙。这是上午的时候,阳光灿烂的日子,阳光就透过墙走进来,亮堂亮堂。但这天是个阴天,飘飘洒洒下着细雨,楼外的树枝叶儿“哗哗”地摇。
    王秘书问:“最近在忙什么?”
    李向东说:“也没忙什么。瞎乱忙!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成天忙着跟领导转,但忙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王秘书说:“听说,正在忙张老板征地的事?”
    李向东有了几分警觉,说:“这阵,就为这事忙,忙昏了头,很想去你那边向市委书记汇报呢!”
    王秘书说:“用得着向市委书记汇报吗?有市长给你撑腰,天塌不下来。】”
    李向东听出他话里有话,但他不露声色,还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忙晕头了吗?这不是怕越级了吗?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想向市委书记汇报,也没那资格,就是想见上一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秘书说:“快了快了,副市长候选人就快定了,当了副市长,你不想见市委书记,市委书记还要天天见你呢。”
    李向东说:“我哪敢有这种想法?我就干活的劳累命,出出汗,跑跑腿当个小官小吏还可以,哪敢当市领导!没哪大想头,也没那高贵命。”
    王秘书说:“你没说心里话。你没跟我说心里话。谁不想进步?谁不想一步一步上台阶?我就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好士兵!”
    李向东“哈哈”笑,不想再和他闲聊天。平时,他们就没有闲聊天的交情。他意识到,王秘书这电话是为张老板征地的事打来的,而且,还不够理直气壮。如果,能摆上桌面,王秘书才不会东南西北不着边际的闲扯,早狐假虎威的下指示了。李向东要逼他把话说清楚。
    他说:“我这里还开会呢?下次吧,下次再慢慢聊。”
    果然,王秘书似乎牙痛般吸了口气,说,“听说,你要用法律的手段,收回老板钟那块地?有这回事吗?”
    李向东不露声色地说:“王秘书消息很灵通嘛,我这边才刚开始,你们市委那边就知道了。”
    王秘书说得滴水不漏:“我们这边都传翻天了,刚才,我还听见几个司机也在议论这事,都这程度了,如果,我还收不到半点信息,我这市委书记的秘书就没法当了。”
    李向东当然不相信他的话,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就“传翻天”连司机都议论这事,但是,他也无法证明王秘书说的是假话,只得自己给自己圆场,说:“看来,全市人民都在关心这事了。我更要努力,争取把这事办得更出色,更圆满,让领导,让全市人民都满意。”
    王秘书口气硬了,说:“你别跟我说官话。你觉得,这么处理合适吗?我们收回那块地,再把便用权转让给张老板,张老板是得利了,但对方呢?我们不能不考虑对方的利益。张老板是投资者,但对方也是投资者,我们不能因为张老板是大投资者,就偏向他,就要损害其他投资者的利益。”
    李向东也收起了笑脸,说:“我们只能采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多职能部门都和老板钟接触了,都说服不了他,他还一意孤行和政府对垒,仅从这方面,为了维护政府形象和尊严,我们也应该对他采用强硬手段。”
    王秘书说:“你有没想过,这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招商引资只有敝没有利。当然,这不是我个人看法。大家都这么说,也包括某些市委领导。”
    李向东单刀直入,问:“是市委书记的意思吗?”
    王秘书也机灵,不接招,连连否认,说:“我可没这么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好心给你提个醒。”
    李向东说:“谢谢!。”
    王秘书恢复了笑说:“我们做秘书的,也就是跑跑腿,传传话的角色。话到了,意思到了,事也就办了。就谈到这了,不影响你开会了。”
    李向东挂了电话。
    他陷入深思,王秘书似乎向他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市委书记不同意他们的作法,但又不便直接出面,只得由他王秘书传话。
    其实,早就知道,制造“强硬手段”的假象会引起许多人误会。别的人误会可以不必太多担心,因为,他们知道,李向东敢这么做,后面一定有市长撑腰,他们不会出面干涉,看戏似地静观事态发展,一旦老板钟屈服了,事情没弄上法庭已圆满解决,他们就会恍然大悟,明白李向东这“强硬手段”只是一个圈套,为老板钟设的圈套。
    现在问题是,市委书记也成了误会中的一员,他就有可能出面干涉。不用说真的出面干涉,就是让老板钟知道市委书记对“强硬手段”执反对意见,他也会产生侥幸心理,会用一种拖延战术,与李向东周旋,或许,还会主动出击,以一个投资者的身份直接向市委书记投诉,迫使市委书记出面干涉。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十九章 判断
    李向东认为,也应该让市委书记知道他的构思和作法。[]如果,也得到市委书记的支持,市委书记、市长口径一致,在各种会议上透露一些有利于制造假象的言论,那将会取得事倍功半的效果。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如果王秘书传递的信息是假的呢?
    市委书记并不像王秘书说的那样关注这事,只是王秘书与什么人,或许,就直接与老板钟有某种默契,假借市委书记的名义,达到个人目的。那么,王秘书就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一只蛀虫。这只伪装的蛀虫,市委书记会不会提防呢?谁能保证他不会从市委书记那知道他们制造假象的底牌?
    再往下想,王秘书传递的信息是真的呢?与老板钟有某种瓜葛的不是王秘书,而是市委书记呢?那么,他怎么努力,市长如何支持,他们都将注定失败。毕竟,市委书记是一把手,他可以否定任何人的决定。
    李向东不敢再往下想了,虽然,他的这些假设,只是一种个人担心,不能说出口的担心。
    他想,有必要马上向市长汇报这个新情况。
    市长正在开会,李向东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市长办公室就在李向东办公室左边,市长开完会回来要经过他前面的走廊。下班前十分钟,市长召开的会议结束了,但市长回办公室时,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显然,还有一些会上没解决的问题要会后解决,李向东只好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
    他走进市长办公室时,市长就知道他有紧急的事,否则,不会等到这时候,便笑了笑。
    市长说:“还不让我下班?”
    李向东也笑笑说:“我想,这事还是要马上向你汇报。”
    市长问:“什么事?”
    他要处理的事很多,李向东要向他汇报的事也很多,所以,每次李向东向他汇报,他都这么问,好把思路调整到某一件事上来。
    李向东说:“张老板征用地的事。”
    市长示意他坐,李向东就坐在市长办公室桌前的椅子上,市长却靠着办公桌站着。李向东知道,他是坐累了,开了一上午的会,也坐了一上午,市长想站站。李向东就仰视着他,说王秘书打来的电话,说自己从电话里捕捉到的信息,说自己的想法。当然,说想法时,他是有所保留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担心王秘书狐假虎威,假传圣旨。
    市长问:“你的意见呢?是向市委书记交底,还是不交底?”
    李向东说:“我觉得,还是要交底。可以技巧地暗示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市长摇摇头。
    李向东问:“不交?”
    市长也摇摇头。他没给李向东明确的答复,他看看表说:“十二点多了。去吃饭吧。”
    显然,市长也觉得棘手,他需要时间考虑得更清楚。
    下午,李向东和自来水厂的人商量解决城区日愈紧张的饮水问题时,市长打电话给要他去市长办公室。那时,李向东他们刚去看了城郊一个水库回来,正准备在会议室坐下来商议,所以,没挂手机,人就到了。
    市长对他说,张老板征用地的事,他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市委书记那边,不用李向东担心,由他来处理,该交底的时候,他会向市委书记交底。
    市长告诉他,他们已取得阶段的胜利。有人受不了剌激了,跳出来了,有所行动了。不管这些人的动机是什么,至少证明了一点,他们的假象迷惑了这些人,达到了预期效果,如果,再来点狠的,老板钟就有可能动摇。
    市长要他注意王秘书。他基本同意李向东的看法,这个人有点不对路,按理他不应该那么急着跳出来,事情才刚开始,或者说,还没开始,他就迫不及待了。他的消息是从那来的?有可能是从老板钟那来的。
    市长要他深思这么一个现象,为什么这么多职能部门都说服不了老板钟呢?那老板钟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政府?会不会是他们都得到某种暗示,知难而退?这暗示,难道仅仅是来自王秘书的狐假虎威?
    ……
    李向东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他不敢想的,市长都想到了,但不明说,让李向东自己去思考去领会。
    这天临下班,李向东召集他手下一行人开了一个布置会。听取各方汇报后,他特别强调,这场官司一定要打,且要胜诉。他说,这是市政府出面收回土地使用权的第一场官司,要速战速决。他要求两位律师要互相配合,上庭前,要做好充分准备,不仅要收集好有说服力的证据,更要预测到对方可能要提出什么样的狡辩证词,给予反驳,有理有据无可挑剔。他要求他那几位手下,要积极主动协助律师做好一切上庭准备,只要律师提出的要求,需要哪些资料、数据,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齐,不准提困难,更不准强调客观,要无条件完成。他还定了一条纪律,在坐各位,要严守保密制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这次会议内容,一旦发现泄密者,将严肃处理。
    其实,李向东很清楚,现在的保密意识有多淡薄,这边要求保密,一转身,那边就泄密了,而且,越强调保密,泄密得就越快。
    现在,他要的就是泄密。他临下班,才开这个会,就是要引起与老板钟有瓜葛的人注意,要那些人向他手下一行人打探会议内容。
    他要让那些人知道,“强硬手段”已拉开序幕。按市长的话说,“再来点狠的”。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观事态发展。
    李向东预计,明天,王秘书还会打电话给他。
    因为,他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而且,还那么狠狠地来了一下,他会急得虾样蹦,不再藏着掖着表明自己的态度。那时候,他李向东决不会放过他,要他原形毕露,到底是市委书记的传声筒,还是老板钟的说客?
    他认定,这事与市委书记无关。市委书记和老板钟会有什么瓜葛?老板钟什么实力?即使市委书记是贪官,那老板钟也没那收买的实力。老板钟只能收买像王秘书这样的人。
    退一万步说,如果,市委书记真与老板钟有某种默契,他不应该这么急着要王秘书表明他的态度。他一把手的身份决定了他可以稳坐钓鱼台,静观他们展示,让误会的议论纷纷扬扬了,再重拳出击,且一击即毙。
    想通这一点,李向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章 上当
    李向东心情特别好,特别放松,有一种想与人分享胜利喜悦的渴望。当然,这个人不会是黄,黄是朋友是兄弟是患难之友。分享胜利喜悦的应该是女人。他想起了绮红。如果,现在绮红在身边,和他一起分享那胜利的喜悦,那么,他想,他一定会是这一天,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
    他很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重色轻友的想法,他非常渴望和绮红交往,绮红也愿意和他交往,且主动和他交往。他意识到,他们的交往将会迅速达到某种深度,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还不能和她交往。
    李向东想起那晚咖啡厅的情景。她的面色,她说话的语气,她每一句蹩屈的话儿,心“咕冬”一下,变得冰冷。
    他很沮丧。
    绮红已经几天没给他电话了。
    他知道,她很生他的气,可能以后都不会主动给他电话了,更不会处心积虑地编那些低劣的,一听就知她骗他,但他又愿意受骗上当的假话。
    他想打电话给绮红,好几次,已经按下了绮红的手机号码,又犹豫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
    李向东习惯地看一眼显示屏,有些失望,是黄打来的。
    黄说,他在美人鱼酒店搞接待,吃了饭,客人都走了,房间还留着,叫他过去玩像嫖客不是嫖客的游戏。李向东说,不去了,要等电话。黄说,等小姨子的国际长途吗?接完电话过来也不迟。李向东说,还是不去了。黄说,真不来,我就撤了?李向东说,撤吧!黄在电话里笑,说,你的意志可够坚定的。
    还没放下手机,又响了。这次果然是绮红打来的,李向东拿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他喂了几声,不见回答,才知道对方挂了。他忙拨过去。
    绮红说:“我以为你不会打过来呢!”
    李向东问:“有事吗?”
    绮红很不高兴,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吗?这几天,你怎么不给我电话?”
    他习惯性地说:“我很忙。】”
    绮红说:“你不觉得假吗?你能不能换一句假话?相信你的话,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太弱智。”
    李向东听到她那边乱哄哄的嘈杂声,像是迪高的喧哗,问:“你在哪?”
    绮红说:“在酒吧喝酒。”
    李向东问:“和谁在一起?”
    绮红反问一句:“你说呢?你们这个鬼地方,我认识几个人?我会和谁在一起?一个人。”
    他说:“一个人为什么要喝酒?”
    她说:“你还用问我吗?”
    李向东迟疑了一下,还是克制住自己,说:“别喝多了。”
    绮红大声说:“你放心,喝醉了也不会打电话给你。”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李向东心情很复杂。
    刚才,他还想见绮红,现在,已一点冲动也没有。他想,他是不是心太硬?是不是心太狠?他完全明白她打电话给他的用意,她嘴里不说,心里是想他去的。他又何尝不想去呢?他太想和她在一起!
    他想,老板钟就那么可怕,那么无处不在吗?自己是不是太杞人自忧?太草木皆兵?难道要见见绮红,和她单独相处就这么难吗?他想,她一个人,现在这种心情,很容易就会把自己喝醉。酒吧那种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女人喝醉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他对自己说,管他什么老板钟,管他什么阴招损招,通通见鬼去吧!他要去见绮红,去和他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不想也不要再伤她的心!
    他打电话给绮红,说:“你在哪间酒吧?我过去接你。”
    她舌头有些僵硬,说:“我不要你来接。”
    他说:“我一定要接。”
    她问:“你是我什么人?我还没喝够。我不要接你?我还不想走。”
    他听到了她的语无伦次,大声叫:“我什么也不是,但我能再让你喝了。”
    她在笑,笑得古怪,说:“喝了,喝得饱饱的。”
    绮红挂了电话,李向东又打过去,等了好久她才接。她尖着嗓门喊,你烦不烦?他也大声说,我就是烦。告诉我,你在那间酒吧?她似乎有些神智不清,说,我怎么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诉你。你敢来吗?你马上过来!这酒吧叫富豪什么,不,叫什么富豪的。他想她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急忙说,你别走开,我马上过去。
    驾车去酒吧的路上,李向东不时看车的倒后镜,看看有没可疑的跟踪。他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他必须去接绮红,但绝不能出什么差错。虽然,已渐渐看到胜利的曙光,但胜利的曙光还不是胜利,随时都可能节外生枝。
    富豪酒吧一间大型酒吧,停车场大得可以踢足球。李向东的车驶进停车场时,却见绮红站在酒吧门口张望,看见他的车了,就走过来,向他招手,一脸坏笑,她开了车门,上了车竟嗅不到一点酒味。
    他问:“你来酒吧干什么?”
    她笑着说:“喝可乐。”
    李向东气得差点晕过去。他说:“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绮红还是一脸坏笑,说:“不吓你,你会来见我吗?”
    他的车驶出停车场,离开酒吧。绮红问,我们去哪?他说,送你回去。她有点撒娇地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去。他心儿跳了跳,说,你应该回去。她说,我们去喝咖啡好不好?那天,那咖啡厅很清净,咖啡也很好。李向东摇摇头,说,我很忙。她说,你就不能找另一个理由,我听了,相信了,会觉得自己很弱智?李向东无言于答。
    绮红不满地说:“你们当官的是不是都这么虚伪?都这么口是心非?”
    李向东看了看倒后镜,问:“这话怎么讲?”
    绮红说:“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不要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看得出来。那天,去波浪村,你在我后面干什么?你一直在后面看我,看哪里?你自己知道。看得什么坏想法都有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向东满脸涨红,很狼狈。
    她说,我主动约你,你为什么不见我?你真不想见我,还不容易,我一个女人,你见面就动手动脚,扮色狼,我还敢见你吗?还敢约你吗?你越找理由拒绝我,我就越觉得你这人可靠,不是那种花心男人,就怎么都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就越想见你,就越要约你。
    她说,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因为我一点不袊持,一点不掩饰,太主动,太直接。这种事总是男人先主动。女人太主动,男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见了男人就想要的女人?
    她说,你是不是怕我纠缠你,怕我别有用心,怕我想从你这得到什么好处。你是不是认为,一个女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突然,遇到你这棵大树了,就想抱着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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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一章 我也防着你
    李向东一边听,一边注视倒后镜,拐了几个弯,不见有跟踪的车,一加油门,便驶出城郊。还有五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水库,车可以一直开上库坝。今天,他才和自来水厂的人去过那里观察水质和水量,看是否能把水库里的水引进城里。平时,水库附近没有人,这晚上就更不会有人了。
    绮红问:“你要载我去哪里?”
    李向东说:“载你去乡下卖了。”
    绮红说:“我还以为,你就会板着面孔不会说笑话呢?”
    李向东说:“你还没把话说完呢。”
    绮红就继续说,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随便女人,要是那样的人,来你们这一年多,我遇到过无数个男人,主动追我的人也大把大把,怎么轮也不会轮到你。我也不是那种依靠男人的女人。我在这陌生的地方打拼,依靠男人了吗?
    绮红说,我也像你一样谨慎,也怕遇到坏人,也怕别人找我麻烦。我绝不会把自己贱送给那些有家有室的男人,也不会找那些乱七八糟没身份的男人。
    绮红说,遇到你,我才有那种想法。你越拒绝见我,我就越不要自己放弃你。
    李向东说:“你说的都不是我所担心的。你不复杂,我看得懂。我担心的是,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会拿我们做文章。】”
    绮红想了想,似乎有点明白了,说:“你是说,会影响到张老板征地的事?”
    李向东说:“还不止这些,影响还会更多。”
    他说的更多还包括了竞争副市长候选人。当然,他不能明说。
    绮红说:“会这么复杂吗?”
    李向东说:“小心点好。”
    绮红不可理喻地说:“你们官场的事,就是麻烦。”
    李向东把车开上了堤坝,停了下来。四周很静,有萤火虫在不远处闪。绮红下了车,感觉水面清清的风有些湿润,清凉得舒服。
    她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再说话,就问:“不敢见我,就这点理由?”
    他问:“还不够吗?”
    绮红说:“这么几句话就说清楚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李向东说:“我怎么跟你说?如果,你不唠唠叨叨说那番话,我怎么说?莫名其妙地就对你说,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有什么什么关系?”
    绮红说:“你虚伪。我主动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你还有什么话不敢说?”
    她捏紧拳头打他。他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劲,她就站不住了,倒进他怀里。
    绮红说:“现在,你不怕被人看见了?”
    他更紧地抱她,抱得她几乎喘不了气,她还似嫌不紧,也紧紧地抱他,就感觉到他的唇粘上来,很主动地迎了上去,很主动地让他的舌头走进来,也很主动地和他柔软地纠缠,后来,就分不清是他在她嘴里,还是她在他嘴里,彼此都觉得心里有火在烧,手上都有了动作,都是过来人,都不必掩饰自己,手想停在什么地方就停在什么地方,想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很直接,很放肆。
    李向东移动身躯从后面抱她,两手一上一下地抚摸,抚摸的都是她的敏感地方,都是他极想抚摸的地方。他也这么戏弄过卡拉OK的小姐,但那感觉不一样。这会儿抱着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曾无数次意淫的女人,那**便不受思想约束任意奔腾,剌激便拍打着心“扑扑”地跳。
    他有了想更进一步的渴望,手伸进她的裙子,她抓住他的手,并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住他的手。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步一步把绮红抱上了车。他让她坐在腿上,拨开那小得不能再小的丁字裤,轻易地进入了她。那一刻,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静心静气地感受她给予的温暖。
    她说:“你像个饿鬼。”
    他说:“你像只馋猫。”
    她呻吟起来,回应他,在他腿上奔驰。然而,车的空间不允许她有更强烈的动作,更不允许他有主动的冲击。他们就像文火煲汤,慢吞吞爬不上顶峰。
    一年多没尝过女人的他不要这种不温不火,他要冲击,狠狠的冲击,他要把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那一冲击点。这样,他们又下了车。他们就那么站着,索取对方,也给予对方。只一会儿,她便气喘息息,腿累得发软。
    绮红喘着气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楚。
    他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她想笑,笑这个男人变成了十足的色狼,变成了十足的弱智。她说:“别在里面。我没准备,不知道会这么快。下次,下次,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隐示她也是一个好久没有男人的女人,越发激发了他的亢奋,冲击得越发强烈了。
    一切都恢复平静后,她埋怨地说,没见你这么狠的,想弄死人啊?李向东笑嘻嘻说,请原谅,下次一定温柔,一定温柔。绮红想起了什么,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也这么放肆,你就不怕有人跟踪偷拍?李向东为自己找到这么个好地方得意洋洋,说,这里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后来,他们在这里便有了更多激情。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二章 心计
    第二天醒来,李向东有一种很舒服、很爽畅的感觉。[]他知道,这感觉更多来自于绮红的给予。他拥有了她,拥有了他喜欢的女人,心不再焦虑,而且,以后再也不会那种很本性的压抑,聚集的每一点**都将会在她水般温柔中燃烧升腾并欢快地施放。
    没有失去过女人的男人不会有这种感受。他们得到拥有的太随意,一切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没有拥有过女人的男人也不会有这种感受。他们不懂女人,不懂女人对男人的重要。李向东是懂得女人又失去女人的男人,更懂得没有女人的煎熬。
    于是,这心情这心景这躯体的满足彻底地陶醉了李向东。
    他便是在这种自我沉醉的氛围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李向东必须主动出击,再一次狠狠地剌激老板钟,也包括老板钟身边的人。
    他想明白了一点,市委书记不可能与老板钟有什么瓜葛,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秘书利用他特殊身份,假传圣旨,像他打电话给李向东那样,让那些职能部门隐约感到某种压力,知难而退。
    李向东给张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张老板马上就听出了他的声音,说:“李大秘书长啊!一听就听出你的声音了。这些天怎么没见你过来?”
    李向东说:“你是大老板,事多,能不惊动你,就不惊动你了。”
    张老板问:“有什么吩咐?”
    李向东说:“我想了想,觉得你是不是和市委书记约个时间,见见面。这么大件事,应该向他汇报汇报。应该尊重尊重他,跟他说一说。”
    张老板连连答应,说:“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给电话约他。”
    李向东想,王秘书不可能不知道张老板约见市委书记,他会做何反应?他李向东不仅不听他的暗示,反而变本加厉,还通过张老板约见市委书记,明着说是向市委书记汇报,暗地里是想探明市委书记的态度。
    这是什么意思?
    摆明他李向东不相信他,怀疑他的暗示只是个人行为而非市委书记意见。
    王秘书还沉得住气吗?
    他要的就是王秘书沉不住气,从幕后走上前台。
    此时,李向东已认识到,他的对手不是老板钟,而是王秘书。
    王秘书的电话很快打过来了。他在电话里显得很亲近,亲近得李向东高兴。他说,李大秘书长吗?还在开会吗?李向东说,王秘书啊?有什么指示吗?王秘书说,你再这么说,我以后就不敢再给你电话了。刚才,我们几个秘书还在议论呢,说做秘书能做到李大秘书长的水平就满足了,所以,想请教请教,只是不知他大秘书长肯不肯赐教。李向东说,我可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哪有什么料水,哪敢在你们这些专科学院派面前班门弄斧。王秘书说,中午有时间吗?请你吃餐饭,也算是拜师宴吧!肯不肯赏脸?
    换在平时,王秘书绝不会请谁吃饭,而李向东呢,也会理由多多这种非工作性的饭局。但今天,王秘书既然请了,李向东也就一定要去。他知道,终于,王秘书跳出来了。
    李向东说笑着说:“既然,王秘书要请,我也就不客气了。”
    王秘书连说“多谢赏脸”。
    他说:“我们吃日本料理怎么样?听说,李大秘书长喜欢三文鱼喜欢剌身。我们市委大院这边不远刚开了一家日本料理,很正宗,戒辣都是从日本进口的。”
    李向东哈哈笑,说:“就听你的。”
    看来,王秘书可是做足了功夫,连李向东喜欢三文鱼喜欢日本戒辣也了解得清清楚楚。李向东感慨,这王秘书年纪轻轻才三十岁,如果走正道,应该是在官场混的料。
    那日本料理在住宅区内,规模不大,也就是两套住宅单元改装的,倒是门口挂着的灯笼颇具特色,里面的装修摆设也很日本味。王秘书要了一个单间,进了单间要脱鞋,要跪在小餐桌前。
    李向东笑着说:“这也太日本了。我们中国人跪着怎么吃得饱!”
    王秘书无话找话说:“从市政府那边过来,不堵车吧?”
    李向东说:“不堵,还顺畅。”
    王秘书说:“有时候,下班时间会堵得很厉害。”
    李向东“哈哈”笑,说:“你这是在批评我,市政建设没搞好。”
    王秘书尴尬地笑,说:“那里,那里。李大秘书长什么时候都想着工作,难得,难得!”
    说着话,有人推开了单间的门,抬头看,进来的是堆着一脸笑的老板钟。李向东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地,他希望老板钟出现。这就证明了王秘书与老板钟有某种瓜葛,证明了与市委书记一点关系也没有。
    王秘书说:“你们应该认识的?”
    李向东说:“认识。我们打过交道。”
    老板钟也笑,伸过手来和李向东握手。
    王秘书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李大秘书长是个明白人。我想,应该知道我们今天要谈的话题。”
    李向东还是一脸的笑,说:“知道。老板钟一出现,不知道也不行了。”
    王秘书指着老板钟问李向东,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吧?李向东老实地摇摇头。王秘书说,我应该叫他叔父。我们是世交,以前住一条巷。我和他儿子一起长大,我有吃的分他一半,他有吃的分我一半,好得两人同穿一条裤。李向东说,现在,你和他老爸同穿一条裤了。老板钟没听懂李向东话里意思,说,现在不会了。那时候穷,缺钱。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钱。
    他说完,“哈哈”大笑。
    李向东没笑,看一眼王秘书,他呈一脸无奈,忙岔开话题。
    他说:“先点吃的吧,肚子饿着呢。”
    老板钟问李向东:“喜欢吃什么?”
    王秘书说:“多点剌身。凡是生的,都点上来。李大秘书长喜欢。”
    李向东说:“先说好了这餐饭谁请,王秘书请我就放开肚子吃。”
    老板钟说:“一样的,一样的。”
    王秘书说:“我请。我请。李大秘书长有自己的原则,凡是老板请他吃饭,他一概不赏面。我们还是不要破了他的规举。”
    李向东真有些佩服王秘书,他把他都琢磨透了。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三章 出击
    一位穿着日本和服的小姐推门进来,行了一个日本女人礼,说了一句“你好”的日本话,然后问,先生,有什么也要帮忙的?老板钟说,点菜。】王秘书对老板钟说,你出去点吧。就按我刚才的意思点。老板钟就和那服务员小姐出去了。
    王秘书开始谈实际问题了,说:“我知道,你李大秘书长是个好官,真想作事的好官,以前不说,到了市政府这两三年,代管城建工作,就做了很多老百姓拍手叫‘好’的事,不过,有时候,好官也要装糊涂,不然,得罪了什么人,自己也不知道。”
    李向东笑着说:“有这么严重吗?”
    王秘书说:“那就见人见智了。你有没想过,在你之前,有那么多人都在这办征地的事,为什么都没有办成,都半途而废。这其中,难道没有原因吗?”
    李向东不露声气地说:“我想过,但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所以,就不想了,还是按照我的思路干下去。什么也不去想。想得太多,什么事也办不成。”
    王秘书说:“我知道,你和他们不同,你是市长的人,市长一定支持你,一定撑你的腰。但是,市长只是二把手。”
    李向东笑了,他到底又把市委书记搬出来了。他说:“其实。这些都是领导的事,我们做手下的不必考虑那么多,领导之间有领导之间的沟通。”
    他要看他再怎么表演。
    王秘书说,按政策规定,你能打赢这场官司。但是,你能打这场官司吗?还没等开庭,有人就能改变你和市长的决定。
    王秘书说,我不说,你也清楚能改变你和市长决定的人是谁!领导嘛,总是不急着表态,他不想过早地干涉你们市政府这边的工作,他还要静观事态发展,事态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好和坏、利和敝都显现出来了,他就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王秘书说,反对的理由是什么?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们要全方位考虑投资者的利用,大投资者也是投资者,小投资者也是投资者,我们不能只维护大投资者利用,损害了小投资者利用。”这个理由够充分吧?够堂而皇之吧?
    李向东摆着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聆听,内心在寻找王秘书话里的破绽。他必须还击,必须击中要害。
    王秘书想了想,说:“有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现在,我觉得还是应该说。”
    李向东说:“你说吧。有什么话你都说出来。”
    这时候,老板钟回来了,静静地坐在一边。
    王秘书又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当老头子秘书的吗?
    李向东伸着大拇指说:“谁都知道,你是从名牌大学找回来的。市委书记换了几个秘书都不满意,你一来,市委书记就到处夸你。”
    王秘书有几分得意地说:“这只是表面现象,大家看到的只是这种表面现象,但是,最主要的却不知道。老头子是看着我长大的。那时候,我们住在一条巷,我就住在他家隔壁。你很清楚,以前的街坊邻居,那关系就如同亲人,真正是远亲不如近邻。老头子和我父亲,还有老板钟都亲兄弟一样,我和他儿子,还有老板钟的儿子就是亲侄儿,现在,虽然不住一起了,还经常来往。当然,那时候,老头子还没当官。”
    李向东点点头,说:“这就明白了。这就明白了。”
    他完全相信王秘书的话。王秘书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是真是假,很容易就能查清楚。他不会那么傻,留给对手一个这么大的破绽,轻易就让对方识穿他。而正因为王秘书与市委书记有这层特殊关系,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他的某种暗示才更有一定的威慑力。
    王秘书误会了李向东,以为李向东被他镇住了,感觉时机成熟了,向老板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我上上洗手间。”
    王秘书离开后,一直静坐的老板钟活跃起来,给李向东斟茶,说:“我这人好交朋友,像李大秘书长这样的朋友,我是交定了,多个朋友多条路。生意人有什么本事?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朋友多,钱便是朋友帮忙赚的。”
    李向东笑笑说:“我这个朋友你不能交。不但不能帮你赚钱,还会害你少赚很多钱,甚至于连老本都赔了。”
    老板钟说:“不会,不会。一看就知道,李大秘书长是义气人。”
    他边说边从随身带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纸包,放在桌面上,然后,推到李向东面前。
    李向东知道纸包里是什么,问:“多少?”
    老板钟说:“十万。”
    李向东笑着说:“其实,你不必这样。如果,市委书记帮你,你不必在我这化这笔冤枉钱。”
    老板钟说:“李大秘书长是不是嫌少,我可以再加。”
    李向东说:“这是王秘书的主意吧?你认为我会收吗?”
    他说,你们这么做,恰恰暴露了你们心虚。虽然,市委书记与你是深交,但他并不支持你,支持你的只是王秘书。如果,市委书记支持你,你们胜券在握,根本就不用这么迫不及待,你们完全可以坐享其成,等我们忙得焦头烂额,市委书记再出马,就像王秘书说的那样,有充足的理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改变市长的决定。
    他说,正因为得不到市委书记的支持,你们才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采用各种卑劣手段企图拒绝打这场官司。也正因为你们迫不可待,采用各种卑劣手段,又充分证明了你们的心虚和底气不足。
    他说,你不要抱任何幻想,不要奢望王秘书能帮你。他帮不了你。至少,这次他帮不了你。这场官司,我们是打定了。昨天,我已经召开了布置会,我还把全市最在名的大状都拉进来了。这场官司,我们一定要打赢。其实,你也知道,我们不用大状也能打赢这场官司。
    他说,我们打这场官司,不仅仅要收回你那块地的使用权,我们还要维护政府尊严,我们不能让那些不配合政府,甚至与政府作对的投资者随心所欲。对这种投资者,我们将会用强硬的手段给予狠狠还击。
    王秘书回来了。他以为老板钟已把一切都办妥了,但进门见那方方正正的纸包还摆在桌上,见老板钟与李向东脸上的神色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双腿一软,忙抓住门框。
    李向东站起来,一言不发,甚至看也不看王秘书,就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第一卷已结束,且看下一卷,李向东与绮红屡次燃烧,在仕途如何溃败。)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四章 回来
    这天午饭,李向东只得在一家小食店里吃盒饭,日本料理是吃不上了。他想,哪天,再好好吃一顿。想不到,这天晚上,他就坐进了那家日本料理。小姨子说,要请他吃饭,问他想吃什么?他就想到了这家日本料理。
    小姨子是下午到的。
    她本想叫李向东去省城的机场接她,李向东见来回要四个多小时,又是忙到关键的时候,就叫市政府的专职司机去接她,虽然,那司机没见过小姨子,但李向东相信,他拿了小姨子的照片是会找到她的。市政府的司机不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司机,叫他接了小姨就直接送回家。司机接到小姨子后,在机场给李向东打了一个电话。
    他说:“李秘书长,我找到她了,但怎么给她解释,她都不相信,怎么也不肯跟我走。”
    李向东说:“你让她接电话。”
    小姨子接过电话说:“你胆子真大,找个不认识我的人来接我,如果找不到呢?你叫我怎么办?”
    李向东笑着说:“这不是找到了吗?我手下的人,那能这点事都办不好!”
    小姨子说:“你看你是没有把我当回事,丢了也就丢了。”
    李向东也回击她,说:“你说对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了,见不见也无所谓了。”
    小姨子想说什么,忍了忍,觉得话是不是说得太随便了,就不说了,把手机挂了。
    李向东又把电话打过来。他叫司机把电话给小姨子。小姨子问,还有什么事吗?李向东说,我已经吩咐司机直接送你回家,已经把钥匙给他了,如果,有什么粗重行李,叫他帮你拿,别不好意思。我这要开个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小姨子问,小军怎么样?李向东说,你不用担心,他在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
    小姨子到家后,还给李向东打过电话,但他开会关了机。
    李向东散了会就往家里赶,走到家门前掏钥匙才知道给了小姨子,就在外面按门铃。
    小姨子在里面应:“来啦!”
    门一开,两人对望着,又异口同声问:“回来啦?”然后,都笑了。
    关了门,李向东才看见她拿着拖把在拖地。她说,你这家,脏得都没人敢住了。我都拖两遍了,这水还这么黑。换的衣服装满洗衣机了,也不洗。李向东抬头看,阳台上挂满了衣服,有外衫外裤,也有彩旗样飘扬的内裤。
    他脸红了红说:“让我来吧。这种活让我来干吧!”
    小姨子也不谦让,就把拖把交给了他,就在一边看他拖地,看他拖得很熟练,随口就问:“以前,这些活都是你干吗?”
    这一问,她想起姐姐,眼睛就红了。
    气氛就变得凝重了。
    她说:“对不起!”
    李向东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姐姐。”
    小姨子说:“这不关你事,不关你事。”
    她轻轻哭泣起来,把头靠在李向东肩上。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劝她,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就让她哭。她哭的声音大了,他就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渐渐不哭了,她羞涩地看他一眼,匆匆跑进冲凉房,一会儿,又跑出来,进她房间拿手巾,拿洗面奶淋浴液之类的东西。
    李向东住着四房两厅的居室,主人屋靠东面,儿子住近阳台那间,空着两间屋,一间做了李向东的书室,一间就做接待室,有亲戚朋友来留宿就睡那里。小姨回来了,不说也知道自己住哪里,所以,李向东进那屋,想看看还有什么要帮手整理的,却见小姨子早收拾好了,床单是新的,枕巾是新的,还洒了不知什么牌子的香水。李向东嗅不了那香水,连打了几个喷嚏,忙走了出来,隔着冲凉房的门问:“你没事吧?”
    小姨子说:“没事了。”
    她说话含糊,似是在洗脸。
    李向东说:“洗了脸,去吃饭吧。”
    她说:“出去吃吗?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李向东说:“如果不是你回来,我早在市政府食堂吃了。”
    小姨子从冲凉房出来,对李向东笑笑,她眼眶还有点红。这时,李向东才有时间打量她。她长得比照片还漂亮,照片里看不清她的肤色,看不到她眼里的光彩,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还是那么年青,眼角没有一丝儿皱褶。后来,他想起来小姨子是搞美容的,自己都保养不好,还怎么赚人家的钱?
    她见他定了神地看她,不自在地笑笑,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李向东说:“你变化不大,还那么漂亮。”
    她高兴地问:“一点没老?”
    李向东说:“比以前更漂亮了,多了几分成熟。”
    小姨子说:“你这话就不好理解了。女孩子是不喜欢人家说自己成熟的。成熟就是老。”
    李向东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小姨子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今天我就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李向东便想到了那家日本料理。去那家日本料理的路上,小姨问,小军住的学校远吗?带他一起去吧。李向东认真地说,不行。他还要上晚自修呢。就是不上晚自修,也不能带他出来,学校有规定。小姨说,你对他很严?李向东说,以前,我对你也很严。小姨子说,所以,我就感谢你啊!请你吃日本料理啊!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五章 视角
    吃了日本料理,李向东载小姨子在城区里转,带她看城区夜景。】看旧区时,李向东跟她说他是怎么治理这旧区的,冲破了多少阻力,才取得现在的成效。小姨子说,外国人就喜欢这些,出外旅游,就喜欢看这些旧建筑。看新区时,李向东跟她说他建这新区的理念,说他如何克服种种困难,最终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小姨子笑着说,原来,你本事这么大,这城市变得这么漂亮,全是你的功劳。
    有时候,他们也下车走走。小姨子说,都变得认不出来了。她问,我们以前住的那条小巷还有吗?李向东说,早拆了建广场了。小姨子要他带她去看看,她就站在那广场看着喷水池,想他们小时候在这条小巷里玩耍的情景。
    这时候,李向东接了好几个电话。有一个是绮红打来的。绮红问他在哪里?他说,在逛夜市。她说,可以来接我吗?我想要你陪我喝咖啡。她明知道他不会和她单独去那种场合,这么说,其实是想要他载她去兜风,载她去那水库。李向东就想那晚在水库的疯狂,心里便好一阵燥热。
    他急走了几步,离小姨子远些,声音也放低了说:“我今晚没时间。”
    绮红在电话里笑,说:“还是很忙吗?”
    李向东说:“也算是忙吧。小姨子回来了。我带她四处走走。”
    另一个电话是黄打来的,他说,我老婆煲了海带绿豆糖水,是你过来吃,还是拿过去放你家里?李向东说,我两个人。黄早知道他小姨子要回来的消息,所以说,小姨子回来了?李向东没回答他,说,还是我们过去吃吧。
    还有几个电话是工作上的事。
    小姨子就说:“下班了,还有这么多事找你。”
    李向东笑着说:“没办法,科技进步了,有了这么个东西,就二十四小时都在值班了。】”
    小姨子说:“所以,国外好多人都不愿用手机。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都不行。”
    李向东说:“中国人不只是拿它当电话,还拿它显身份,有这么一块东西,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小姨子说:“中国人就是虚荣,外国人实在得多。”
    回家前,他们去黄家坐了一会,吃黄的老婆煲的海带绿豆糖水。小姨子对黄和他老婆说了好多感激话,感谢他们照顾她姐夫和小军。她还回家拿了些礼物送给他们,说,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所以,只是买了几件女孩子穿的衫裙,也不知合适不合适。买了些居家必备药,不知合不合用。黄的老婆说,这小姨子比她姐还会说,比她姐还懂世故,比她姐还漂亮。
    到了家,已经十点多了。李向东说,休息吧,这一路上,你也累了。他就回主人屋。主人屋的面积很宽大,占了整个居室的三分之一,不仅有卧室,有卫生间,还有阳台。妻去世后,李向东回到家,更多的时间就呆在这主人屋里。他冲了凉,看了一会儿电视,关灯睡时,却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光线从门缝渗进来。他开门出来,只见小姨子穿着睡衫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确切地说,小姨子是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眼瞪着电视发呆。
    李向东问:“在想什么?”
    小姨子看他一眼,脸便红了。
    李向东便觉得自己问得太随意了。他并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姨子问:“你还不睡?”
    李向东也问:“你怎么还不睡?”
    小姨子说:“睡不着。时差还没倒过来。”
    李向东就想陪她说说话,在她身边坐下来,只一小会儿,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忙移开坐到另一张短沙发上。她问,你怎么了?他说,我嗅不了香水味。她说,我另换一套睡衫吧。他笑笑说,没关系。以后嗅多了,就习惯了。小姨子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刚才,你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说了你不许笑。我在想我的初恋情人。准确地说,是我暗恋的初恋情人。她脸上很平静,看着窗外某个地方,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她说,我高中的时候,喜欢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本来,我想大学毕业后,才向他表白,不管他喜不喜欢我,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我都要向他表白。但我还没毕业,他就结婚了。
    李向东感觉到小姨子对这个暗恋的人一直耿耿于怀。他问:“你不会是因为他才一直不嫁人吧?”
    小姨子说:“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我一直没能找到有谁有他那么好,自己又心甘情愿嫁的人。”
    李向东说:“不会吧?国内找不到,国外也没有?”
    小姨子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就是这么命苦!”
    李向东想了想说:“不是没有。我想,是你把他理想化了,现实中的他未必那么好。比如说,碰到一些事,你会推测,他会怎么对待呢?他会怎么处理呢?你就想,他怎么怎么对待,怎么怎么去做,其实这些都是你希望他那么对待,那么去做的,是你把你的主观意愿强加给了你头脑里的他。渐渐地,你就把他理想化了。遇到别的男人,你就会把他当成一把度量的尺去度量。你拿你理想化了的东西,去度量现实中的人。”
    小姨子说:“不是这样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个好男人。”
    李向东问:“你一直都在关注他?”
    小姨子没回答。
    她问:“喝点酒好吗?喝点酒有助于睡眠。”
    李向东说:“家里没有酒?”
    小姨子说:“我有。过海关时,我带了一支蓝带。”
    李向东开玩笑地说:“要不要把灯也关了,点支蜡烛?”
    小姨子说:“当然,这样最好。”
    她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回屋拿酒。她虽然穿着松宽的睡衫睡裤,但从那衫裤的摆动可以看得出,她那屁股很厚实,且翘翘的。李向东心儿跳了跳,忙收回目光。
    他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从后面看女人。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像他一样,青年时,喜欢看女人的脸,看女人挺挺的胸,懂得女人后,却感觉女人最吸引人、最性感的部分是那臀,丰满厚实的臀总能摇摆出各种妖媚。
    这晚,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聊。李向东问她什么时候去看她的初恋情人?他说,她应该去了解一下他现在的状况。他说,她一定会失望。这样,她就会回到现实中。他问她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是回来住一段时间再回去,还是准备在这里开美容院?小姨子也问李向东有没找到合适的人?有没想过结婚?李向东没有把自己与绮红的事告诉她,他只是说,他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他说,即使要结婚,也要等小军上大学以后。
    深夜四点多,李向东困得不能再聊了。
    小姨子说:“你去睡吧。”
    李向东说:“这一睡可能要睡过头了。”
    小姨子说:“不会的。七点多我叫你。”
    她喝了酒,脸红红的,但还是很精神,一点睡意也没有。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六章 又一个十万
    星期五下午,李向东和小姨子一起去学校接小军回家过周末。虽然,小军只见过小姨子的照片,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站在爸爸身边的女人是谁了。他竟一点也不陌生地扑进小姨子怀里哭了。他委屈地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早应该回来了。李向东知道,他把对母亲的思念倾注到了小姨子身上。
    他说:“小军坚强点,要像个男人。”
    小姨子说:“让他哭吧!”
    她眼眶也红了,脸颊紧贴着小军的头,姨甥俩就这么站成了一对酷似母子相拥的雕塑。后来,李向东曾不解地问小姨子,他怎么对你一点也不陌生?这小军是很认生的,特别是异性,头都不敢抬。小姨子说,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我们有血缘,心是相通的。血浓于水!
    李向东驾着车往回走。他们把黄的女儿也一起接回来了,所以,黄的女儿就坐副驾驶位,小姨子和小军坐后排。李向东从倒后镜里看到小姨子抚摸着小军的头说,你头发不能留这么长,乱得像鸡窝,等会吃了饭,小姨子带你去理了。说,你这身衣服穿了多少天了?好像有一股味。但她还是搂着他。
    小军问:“小姨子回来住多久,是不是不走了?”
    小姨子说:“如果,小军喜欢小姨子,小姨子就不走了。”
    小军说:“喜欢。当然喜欢。”
    小姨子就说:“小姨子一辈子和小军在一起。”
    黄的女儿和李向东很熟。她喊了一声“李伯伯”,趁李向东看她的时候,缩着肩,做了一个打冷颤的动作。李向东也夸张地缩着肩,说:“我比你还冷。”
    小姨子抗议道:“我们后面不关你们前面的事。你们可以不用看,可以不用听。”
    黄的女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样。
    小军就对黄的女儿说:“回学校,不准你说我们的事。”
    黄的女儿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姨子对李向东说:“我们先回家吧,让小军冲个凉,把这身衣服换了。”
    本来,他们约好了两家人到外面吃晚饭,黄和老婆先去酒店了,要他们接了儿女就直接过去。所以,李向东说,说好了直接去酒店的。吃了饭再回家洗。小姨子说,你刚才没听到我说,吃了饭要带小军去理发吗?李向东说,你要带他去哪里理?去发屋?那里太费时间。他还有好多作业要做的,明天,到楼下理发店弄弄就行了。小姨子说,楼下理发店那几个老头会理什么发?以后,小军的事你就不用理了。李向东对黄的女儿说,我被撒了,下岗了。黄的女儿便银铃般大声。
    晚饭吃得并不复杂,主要是两个孩子喜欢吃的。小军喜欢吃虾,点了一个啫士焗中虾,黄的女儿喜欢扇贝,点了一个扇贝蒸粉丝,又点了一条鱼,两个青菜。本来,黄的老婆是想叫他们到家来吃晚饭的,但小姨说什么也要请黄一家吃餐饭。她饭菜做不好,就请他们吃酒店。
    吃了晚饭,小姨子又提出和黄的老婆一起带一对儿女去做头发。黄的老婆不去,也不让女儿去。女儿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小姨子说,怎么不用呢?你不做头发,也可以去洗洗脸。黄的老婆还想说什么,李向东和黄就也帮小姨子说话。
    黄说:“去吧,去吧。去洗洗你那张老黄脸。”
    李向东说:“今晚,就让两个孩子放放假吧。明天,后天,一定要把作业补上。”
    黄的老婆就不再坚持了。
    两个孩子立时高兴起来,并击掌庆贺。
    于是,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发屋,一路回家喝功夫茶聊天。这些年,喝茶成了一种时尚,潮汕人的功夫茶更是大行其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黄便拿一种审视目光看着李向东。
    他问:“你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
    李向东呆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黄突然竟会问这问题,且那词句也听得逆耳。他反问他:“你听谁的?”
    黄说:“还用听别人说吗?吃饭的时候,你出去接了两个电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看你那神情,我就知道是女人打过来的。我们太了解了,你翘翘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尿。”
    李向东难堪地笑了笑。
    黄说:“虽然,我带你去卡拉OK,叫几个小姐陪陪,也怂恿你开房,但我并不希望你和她们有太多纠缠,我们惹不起那种女人。你知道,她背后会有什么人?布个局要你踩下去,狠狠诈你一笔,你连哼都不敢哼。就算她背后没什么人,你满足不了她,达不到她的目的,她就会撕破脸跟你闹,事情闹大开了,吃亏的还是你。所以,要玩,还是明算帐,一笔算一笔,别玩什么感情之类的东西。我们玩不起。”
    他认为,李向东就上班下班的,也没太多接触,如果有了女人,就是那种女人了。
    李向东不肯定,也否定地说:“你放心,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黄说:“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我不会看走眼的。”
    李向东知道瞒是瞒不住了,只好承认了,说:“你说对了一半,说错了一半。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黄足足凝视了李向东三分钟,然后,仰头大笑,说:“好你个李向东,你竟有这能耐。老实坦白,是谁?你认识的人,我不可能不认识。”
    李向东说:“我现在还不想说,是张老板企业的。所以,我还不想公开。谁也不敢担保,有的人知道了不会说,我帮张老板是别有用心,真正的目的是追女人。”
    黄说:“不公开也对,说你为了追女人才帮张老板。你的政绩,就会大打折扣。不过,对我就不用这么口实了吧?”
    李向东笑着说:“我这是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才向你透露这么一点点。已经泄密了。”
    黄知道,李向东怎么也不会说了,就不再问下去。毕竟,这人对黄并不重要,李向东能看上且喜欢的人一定有她的独到之处。心里便很为李向东高兴。
    他转了一个话题,问:“征地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李向东说:“老板钟不再坚持了。那天,张老板来告诉我,老板钟约他谈了几次,谈得也很有诚意。”
    他没有告诉黄,张老板还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张老板说,这是一点心意。虽然,张老板和老板钟不一样,一个是感谢,一个是行贿,但李向东也像上次一次,拒绝了。
    黄问:“王秘书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向东说:“怎么处理?有必要吗?”
    黄说:“这个问题,你要注意。他虽然算不了什么,但他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人,他要说你的坏话,太容易了。特别是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向东觉得,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物色的副市长候选人不只是他李向东一个人。市委书记也举荐了他看中的人。如果,这时候,王秘书在其中挑拨,说李向东的坏话,难保市委书记不会有所偏袒。
    然而,像王秘书这样的小人,李向东根本就不想跟他多接触。
    (为什么要化这么多篇幅写小姨子呢?除了必要的交代,还要突出她与小军的关系,否则,她如何“插足”李向东和绮红之间?)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七章 竞争者
    市委书记举荐的副市长候选人是城郊区区委书记,也是全市政绩显赫,响当当的人物。
    城郊区委书记叫国强,比李向东小两岁。他们是中学校友。那年校庆,李向东已是国土局局长,国强只是城郊区的区委委员。他见了李向东,很有几分讨好地说,兄长啊兄长,小弟吃饭吃粥,都凭兄长一句话了,以后,还望兄长多多提携。李向东客客气气地说:“我们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吧!
    那时,他和国强交往不多,也没想要多交往。既不喜欢他,也不讨厌他。虽然,常听人骂国强口水飞飞,除了会说几句好话,拍拍马屁,没多少能耐,绝办不成大事。然而,李向东认为,会说好话并不是什么坏事,有时候,人就喜欢听听好话,听好话能让人舒心。他想,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特点。在官场上混,只要特点突出,才能脱颖而出。能说好话,也不能说不是一大特点。
    或许,国强因此得到市委书记赏识,官运亨通,城郊区委委员、副书记、书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上来,却也办了不少大事,三几年,就把很一般的城郊区搞上去了,经济增幅多年稳居全市第一,市委书记大会小会表扬,就像市长大会小会表扬李向东一样。他们成了市委书记、市长夸赞的两颗耀眼明星。
    国强依然很敬重李向东,他夸李向东成熟稳重,办事政策性强。他说,李向东办的那些事都是大事难事,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但一件件运筹帷幄,有条不紊,让人叹服。他说,我算什么?搞商引资不就赁一张臭嘴,给点优惠,还有地缘优势。如果,把我放到那些边远地区,我还能办成什么事?鬼都招不来。
    由此可见,国强除了能说会道,头脑还很冷静。
    那年,他们在省委党校学习,住同一宿舍,便无话不说。
    他说,他很感激市委书记,他赏识他,给了他发挥的平台,而且,不断地给予他支持和帮助,他才有可能有今天这成绩。其实,许多人比他更有才,但得不到赏识,没有发挥的平台,那才被埋没了,渐渐就变得没才了,普通了,平庸了。
    李向东也有这种同感。他说,在官场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想有所作为,离不开领导的赏识、领导的支持和帮助。
    他们谈得很交心。他们有许多相同的认识和体会。
    李向东觉得,国强是个清醒的人,嘴还是那张嘴,但在成绩面前始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自满,不骄傲,更没有半点轻飘飘的目中无人。这种人修养足,内功厚,能办大事,能成大气候。
    后来回到各自岗位,他们还像以前那样很少交往,但隔那么一段时间,总通通电话,约去某家茶馆喝茶。李向东取得了成绩,国强祝贺他,国强引进了一家企业,李向东也恭喜他。有时候,国强办事欠考虑,太冒进。李向东也骂他,国强听他骂,从不驳嘴。后来,他笑嘻嘻说,他这人溅,喜欢别人骂。不是朋友是绝对不会骂的,听别人骂常常是一种受教育。
    那年,李向东的妻子出了事,国强约李向东去茶馆。
    他只问了一句:“想不想喝酒?”
    李向东摇摇头。
    俩人便默默地喝茶,喝到后来,国强提出要照顾小军。
    他说:“我老婆没什么本事,看管照顾孩子还可以。”
    李向东说:“不行。”
    他问:“为什么不行?怕我带坏小军?”
    李向东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国强嚷了起来:“你是不是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你能照顾小军吗?你有时间照顾小军吗?”
    李向东大声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非要我说明白吗?你照顾小军,和我搅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你?”
    他顿了顿,他明白了李向东的意思,他说的别人是市委书记,他不让他照顾小军是为他好,担心市委书记对他有看法。李向东是市长的人。市委书记与市长之间有某种分歧,合作得并不愉快。
    他放低声音说:“怎么就总是你骂我?怎么每一次都是你有道理?你怎么就不也犯一次错让我骂骂你?”
    说完,他笑了,李向东也笑了。
    ……
    李向东接手处理张老板征用地的案子时,国强曾给过他电话。他要李向东注意老板钟这个人。他说:“你要找准他的软胁。这家伙,软的硬的都不怕。为什么?就是都没有找到他的软胁,给他致命一击。”
    张老板征用的那块地就在城郊区,是国强的管辖地,因此,他是这事的第一处理人,也是败下阵的第一人。
    前两天,他又给李向东电话。
    他说:“你真够狠的,竟敢打官司。老实说,我也想过打官司这招,但我不敢用。”
    李向东当然也不能把实情告诉他,笑着说:“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这官司一打,我拍拍屁股就走,谁也奈何不了我什么。你却不一样。你给了人家那么多承诺,投资者都挣大眼看着你,只要你侵害了某一个投资者利益,你就失信,他们就会扑上来撕烂你那张臭嘴。”
    国强说:“我真服你了,你到底技高一筹。看来,这个副市长候选人非你莫属。”
    李向东说:“你别挑好话跟我说。我完全清楚,你也是这候选人的有力竞争者,如果,你当了这个候选人,也在情在理。”
    国强笑着说:“我算什么?我那敢有这想法?你当局长的时候,我是什么?我什么也不是,我哪有资格和你竞争。”
    李向东神情木了木,他觉得国强不应该说这话。他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隔了一天,国强又打电话给李向东,约他聚一聚。李向东说,不行,这几天很忙。国强问,忙什么呢?李向东说,忙家事。小姨子回来了,我要陪她四处走走。国强在电话那边笑,问,小姨子漂不漂亮?是不是要增进感情?不要太贪心。李向东说,你这张臭嘴,有时候,说的话听了舒服,有时候,说的话比狗屎还臭。
    国强收住笑,郑重其事地说:“我也不想瞒你。我是受人之托。有人叫我约你,说有些事想向你解释解释。”
    李向东心儿动了动,问:“是谁?”
    国强说:“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王秘书。”
    李向东想了想,答应了。
    虽然,他不想见这个人,但他终究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人。他还不想把彼此的关系搞得太僵。他想,既然王秘书有求和解的意思,主动向他解释,他就应该接受王秘书的解释,也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让王秘书理解他的作法。即使这种和解可能是表面的,但总比不和解好。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八章 讲和
    李向东到那茶馆时,国强和王秘书已经到了。[]王秘书一见李向东,就尴尬地笑,站起来欲和他握手。李向东手还没伸过去,国强就毫不客气地对王秘书说,这么多规举干什么?李秘书长是自己兄弟,规举太多就生疏了。王秘书脸涨得通红,忙把手收回来,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
    国强换了一副笑脸对李向东说:“坐吧。”
    李向东坐下来。他想,原来,国强和王秘书的关系并不一般。但细想想,觉得也正常,国强是市委书记的人,王秘书呢,也算是市委书记的人,俩人走得近情谊深一点不奇怪。
    国强一边给李向东斟茶,一边对王秘书说:“有什么话,你就开门见山说,别吞吞吐吐。”但是,王秘书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头点得鸡琢米般。
    他说,老板钟救过我的命。小时候,我在河边玩水,差点淹了,是老板钟把我救了上来。所以,没有老板钟,就没有我。我欠他一条命。
    他说,那天,老板钟来找市委书记,想要市委书记帮帮忙。市委书记当然不会帮这个忙,他就问我有没有办法,能不能帮他这个忙。本来,我是不想掺和这事的,但见他唉声叹气的样子,就想,他曾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一糊涂,就答应他想想办法了。
    他说,不当之处,还请李大秘书长多多原谅。他要行贿你,我确实一点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绝不会约你见他。
    国强问:“你呢?你有没得到他的好处?”
    王秘书说:“没有,绝对没有。”
    国强说:“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李秘书长会相信吗?我会相信吗?如果,你没得到一点好处,会这么尽心尽力帮他吗?”
    王秘书哭丧着脸说:“那我可就比窦娥还冤了。如果真说我得了他什么好处,那就是小时候,他救了我。我觉得做人要知恩图报,真的就是这样了!”
    国强说:“你既然是清白的,又担心什么呢?没必要向李秘书长做什么解释!”
    王秘书说:“我就是担心,担心李大秘书长有这种想法,误认为我得了老板钟的好处,和老板钟串通一气。李大秘书长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真要调查这事……当然,我不怕调查,有时候,调查反而是好事,事情会越调查越清楚,但更多的时候,结果不是这样的,越调查不出问题,看热闹议论的人就越多,人家不是说你没问题,人家说这调查还不够深入,不够彻底。这样,影响就更大了。所以,我希望,李大秘书长大人有大量,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
    国强点点头,看着李向东说:“事情的确是这样。有时候,只要有调查,就有影响,有时候,这种影响甚至会毁掉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李向东想,他不能再一言不发地看他们一唱一合地演双簧了。但是,有一点,他还没想明白,国强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呢?为什么配合王秘书演这双簧呢?难道他与这事也有牵连,也想掩饰什么?
    他不得不慎谨地说:“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想法,我只想怎么解决征地的事,只要这事能解决,我就千感谢万感谢了。那里还会想什么其他。现在,王秘书这么想了,这么说了,我反而觉得是我的不是了。”
    国强笑着对王秘书说:“我早就说了吧,你就是不信。李秘书长不是那种小鸡肠肚的人,不会抓住某一点至人于死地。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王秘书看着李向东,似还有顾虑。
    国强说:“你还听不出李秘书长话里的意思吗?你这当秘书的是怎么当的?有些话就一定要说清楚,就一定要给你一个明确答复?”
    王秘书忙给李向东斟茶,说了许多万分感谢的话。
    至此,就告一段落了。三人喝着茶,说着闲话。由于多了一个王秘书,他们就不痛不痒地一些“天气很好”这类的话题。王秘书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回来,国强直言不讳地说,如果有事,你先走吧。我和李秘书长还有别的事要谈。
    王秘书也没坐下来,点头哈腰地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还要点什么,我把茶钱付了。”
    国强说:“不用了,你走吧。”
    王秘书走后,两人又静坐了一会,国强说话。
    他笑着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和他是不是一伙的?我不想为自己解释。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你掌握的那点线索,别说能查出什么结果,就是立案也依据不足。其实,我们清楚,像这种**案子,那一桩是平白无故查出来的?那一桩不是自我爆炸以后,捂不住了,才查出来的?
    李向东说:“对啊!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演技派十足地表演一番?”
    国强说:“你以为,我这么配合他表演是表演给你看的?我是表演给他看的。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呢?明知道你不可能查,还放心不下?有原因的,最近,市委书记要叫他到下面挂职,所以,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议论。他来找我商量这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帮帮他,确切地说,是想帮帮你。”
    李向东说:“你这一说,我就更糊涂了,这怎么是帮我呢?”
    国强说:“王秘书是什么人?你应该也清楚。说他是小人,一点不过。君子可以得罪,小人却得罪不起。当然,你没得罪他,也不想得罪他,现在问题是,他心里有事,担心你会查他,会引起不利于他的议论,影响他下去挂职。如果,不演这么一台戏,让他放心,他不可能不想办法对付你。他会怎么对付你呢?造谣、诽谤、污陷等等,他什么想不出来?什么话不敢说?他是市委书记身边的人,有些话,市委书记不会听,但我们也不能保证有些话市委书记不会听。这对你将十分不利。你现在,也正处于非常时期,市委书记一个不高兴,你就有可以前功尽弃。”
    李向东笑着说:“这我就更不明白了,他这么做,成功了,不就为你扫除了障碍,你就少了一个竞争者,你成功的把握性就更大了。”
    国强也笑着说:“我也恨不得他这么做,他为我扫除的不是一个竞争者,而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他不笑了,很认真地说:“我不能这么做。我们不但是竞争者,还是好朋友。我们要公平公正地竞争。”
    李向东笑了笑。他感觉到了他的诚意,完全接受他的这个解释。
    后来,他才知道,他中了国强的圈套。这个貌傲岸然的国强更担心他的反戈一击。李向东只要处心积虑地提出调查王秘书,市长将会倾力支持,即使都知道调查不出什么结果。但是,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查出什么结果,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种调查,给市委书记一个下马威,市委书记的秘书与房地产商有着说不清的瓜葛,市委书记是否也掺合其中呢?这是很令人发挥想象的。在这种状况下研究确定副市长候选人,市委书记还会据理力争吗?
    国强不希望出现这种状况。
    ——
第一卷 官情场得意 第二十九章 流氓
    一天都在开会,上午开的是城建工作会,下午开的是市长会议。上午的会是为下午的会做准备的,下午的会副市长们一个个轮流发言总结自己近期的工作,谈下一步工作设想,边谈边议,有些问题当场就议定了,有些问题议而未决,要回去补充依据,留待下一次会议再议。李向东虽还不是副市长,但兼管着城建这一块,且身为市政府秘书长便参加了这个会。他不好对副市长们的工作谈自己的看法,也不好抢先发言,几乎一个下午,都那么坐着,听着,快下班了,才轮到他讲城建这块,只得讲得简单扼要。大家许是觉得他离市长近,事事都请示市长,就没必要多议了,所以,李向东一说完,大家都不说话,等市长作总结发言。
    散会后,李向东脑子都麻木了。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打电话给黄,问黄在干什么?黄有时间,他就要黄晚上弄点节目轻松轻松。黄一听就明白了,就打电话去美人鱼订房,于是,他们就把自己喝得醉薰薰的,让自己放松,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就想怎么戏弄三陪小姐,玩那种像嫖客不是嫖客的游戏。
    现在,他没兴趣再去美人鱼。那里的三陪小姐只是一种空虚的放纵,一阵过眼云烟,或者说,是一群能看能动,但不能用的女人。在那里,不应该也不可能真实且彻底感受到女人给予的欢悦。
    李向东打电话给绮红。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女人,可以可劲享用的女人。
    绮红在电话里高兴地说:“你还想起要打电话给我啊!”
    听到她的声音,李向东已一阵心跳,一阵燥热。他说:“你这不是改正了吗?不是主动给你电话了吗?”
    绮红得意地笑,说:“不批评你,你就只会接我电话。”
    李向东也笑,问:“晚上有时间吗?”
    绮红说:“晚上不用陪你小姨子吗?”
    李向东说:“你不会是吃她的醋吧?”
    绮红说:“我敢吗?我是你什么人?”
    每次,绮红问这句话时,他都避而不谈,绮红也不追问,好像只是随便说说。
    她说:“我今晚没时间,要加班。国税局的人明天要来,我们得准备准备。”
    李向东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有点不高兴,说:“你们平时都干什么了?为什么等到国税局的人来了才忙乎,才加班加点?”
    绮红在那边说:“这事好象不归你管吧?你这秘书长是不是管得有点宽了?管到我们这些民营企业的内部运作来了。”
    李向东忙道赚地说:“是的,是的。我是不该管,不该管。”
    他放了电话,他想,活该。他想绮红约了他这么多回,总是他放她的飞机,也该轮到绮红威一把放他一回了。
    手机短信息响了。
    绮红问,生气了。
    他回复,没有。
    绮红又问,真没有?
    他复,真没有。工作嘛,总是有加班的时间。
    绮红说,我不想加班了。
    他心儿发热,但回复,这怎么可以,还是工作更重要。
    绮红把电话打过来了。她不说话,只在电话里笑。李向东愣了一下,明白自己以被她作弄了。他想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但没说出口。
    他问:“晚上去兜风好吗?”
    绮红说:“我随你。还是去那水库吗?”
    李向东说:“现在,只能去那里。”
    绮红说:“那晚上见吧。”
    其实,都心领神会,都知道到那水库会发生什么事,李向东不禁又是一阵心跳和燥热。冷静下来,他又打电话给小姨子,他说,不回去吃饭了,晚上有应酬。她问,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说不准。她说,那有像你这样的,晚上也要忙到十一、二点。他说,没办法,要忙的事太多。她问,你是以前也这么忙,还是现在才这么忙?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她说,你是不是讨厌我,有意避开我?他笑了说,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讨厌你?她笑着说,讨厌我烦啊!讨厌我洒的香水啊!他说,没有没有。这阵真的是忙。忙完这一阵,我一定好好陪陪你。她似乎高兴了,说,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下了班,李向东去市政府食堂吃晚饭,然后,回办公室看了一会儿电视新闻,见天已黑透了,就打电话给绮红,绮红说,我已经到了。她说到了的地方是他们约好他去接她的地点,他架车去要走十五分钟。
    这晚,绮红没像李向东想像的那样穿裙子。她穿一身运动服,手里提着旅行包,像要出远门的样子。
    李向东想问,你怎么这身打扮?
    说心里话,绮红穿这身运动服还是很韵味的。这运动服并不松宽,贴着身子很清晰凸现了她丰盈的曲线。但是,他有点失望,心里想,如果,绮红穿裙子,那行动起来会省了许多麻烦。他想,绮红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她不可能以为他们到那水库只是见见面聊聊天吧?应该也会想到要做什么事吧?这么想,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
    绮红感觉到了,问:“你好象有点不高兴?”
    李向东说:“没有呀!”
    绮红问:“是不是不喜欢我这身打扮?”
    李向东含糊地说:“你穿什么都那么漂亮。”
    绮红说:“不会吧?我想,你应该更喜欢我穿裙子。”
    李向东笑着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绮红笑着骂了一句,流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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